西望,今日这气度,倒让老夫刮目相看。”
“林帅可别被他骗了。”杨广荣摇摇头,语气带着几分不以为然,他抬手拂去朝服上的一片落叶,眼底满是审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太子殿下以往的劣迹,你我还不清楚?去年中秋宴,他竟敢当着百官的面,和侍卫玩骰子;上个月退朝后,还偷偷溜出皇城,去勾栏院听曲。依老夫看,他今日这般模样,怕是又在玩什么角色扮演的把戏,想讨陛下欢心罢了。”
两人的对话声音不大,却恰好传到李威耳中。李威脚步未停,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底却没什么波澜——他早已习惯了百官的议论,以往或许会反驳几句,如今却只觉得没必要。他走到文官队列的最前端,站在杨广荣身侧,目光平静地望向朝会殿的大门。
不多时,礼乐声响起,先是编钟的厚重声响,接着是古琴和笛子的悠扬旋律——这是文景王专属的BGM,每当这旋律响起,便意味着皇上即将驾临。官员们立刻站得笔直,目光齐刷刷地望向殿门。
文景王身着明黄色龙袍,龙袍上绣着十二章纹,金线绣成的龙纹栩栩如生,龙爪张扬,仿佛要从衣料上腾飞而出。他头戴通天冠,冠上镶嵌着七颗明珠,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他年近六十有三,面容威严,额头上有几道浅浅的皱纹,却更显沉稳。他缓步走入朝会殿,每一步都带着帝王的威仪,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
按照大炎王朝的规矩,朝会殿内严禁任何异响。有一次,一位新晋的官员因紧张,走路时不慎摔倒,不仅被史官记在文景王的执政生涯里,还被定了“殿前失仪”的罪名,罚俸三年,外放为县令。从此,百官上殿时,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文景王走到龙椅前,转身坐下,龙袍在椅背上铺开,如同一朵绽放的金色牡丹。他目光扫过殿内的百官,声音低沉而有力:“众卿平身。”
“谢陛下!”百官齐声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声音响彻殿内。待众人起身,文景王抬手道:“朝会开始,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话音刚落,都察院丁山丘便出列,他身着绯色朝服胸前绣着锦鸡纹,年近六十,头发已全白,却精神矍铄。他双手捧着奏书,躬身道:“禀报皇上,关于正三品大理寺卿曾广智贪腐一案,臣已彻查清楚。经查,曾广智在任期间,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赃款共计白银三百万两,黄金五万两,还包庇罪犯,篡改卷宗。如今证据确凿,曾广智已全部交代犯罪事实,按照《大炎律》,贪腐数额巨大正三品官员,还请皇上定夺!”
丁山丘说完,将奏书呈给内侍,内侍转交给文景王。文景王翻看奏书,眉头微微皱起,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此时,杨广荣出列,躬身道:“陛下,臣有话要说。曾广智虽贪腐有罪,但他也是被妖女蛊惑——据臣所知,曾广智的小妾柳氏,实为邻国派来的奸细,是她诱骗曾广智贪腐,意图扰乱我大炎朝纲。而且,曾广智才华出众,精通律法,当年修订《新大炎律》,他立下了汗马功劳,是百年难遇的人才。我大炎王朝培养一名三品官员不易,杀了他实在可惜,臣斗胆建议,留他一命,让他戴罪立功,比如发配岭南,协助当地官员整顿吏治,将功赎罪。”
文景王看向林帅,问道:“林帅,你怎么看?”
林帅出列,声音洪亮:“陛下,臣认为杨宰相所言有几分道理。曾广智虽有罪,但他的武道天赋也不容忽视——四十岁的他已是筑基中期修为,在文官中实属罕见,若是让他上阵冲杀,也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主力。如今西北边疆战事未平,正缺人手,不如将他派去边疆,让他冲锋陷阵,若是能立下战功,便饶他一命;若是战死沙场,也算是为国尽忠,洗刷他的罪名。臣的意思是,既然有用,那就物尽其用。”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百官都看向文景王,等待他的裁决。文景王沉吟片刻,目光突然转向太子李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一个说发配岭南,一个说送去战场。太子你怎么看?”
李威心里一突——他站在队列中,本想当个“透明人”,没想到父皇突然将话题引到他身上。他能感觉到,殿内所有官员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审视,还有几分看热闹的意味。尤其是杨广荣和林帅,两者眼底带着几分不屑。
李威深吸一口气,缓步出列,躬身行礼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文景王,朗声道:“儿臣认为,曾广智该杀!”
“哦?”文景王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来了兴趣,身体微微前倾,“说说你的理由。”
“儿臣认为,贪污本不是大事。”李威的声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