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的震怒下,宋子豫大汗淋漓。
“陛下,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将军府绝不敢慢怠皇后的赏赐啊!”
他怒视着顾玉容,希望她能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顾玉容此时大脑空白,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姜绾上前一步,垂道。
“陛下,听说近日,祖母将府上庶务交给顾妹妹打理,臣妇相信,祖母不会放纵顾妹妹变卖御赐之物,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请您息怒。”
元老夫人猛地抬头,险些咳出一口血来。
姜绾轻飘飘一句话,竟将她拖下水来。
暗指顾玉容犯了什么错,离不开她的指使!
元老夫人气得脸色涨红,却辩解不了,毕竟自己抬举顾玉容,为她做脸面的事人尽皆知。
如今顾玉容这个蠢货惹了祸,自己必然深受其害。
…不管为了什么,都要暂时保住顾玉容。
她深吸了口气。
“阿绾,是你误会了,此事和玉容无关,宫中的赏赐旁人怎么敢动?这些赏赐一早就送回你院中了,肯定是你院中哪个下人手脚不干净,偷了东西去换钱,才会如此。”
姜绾道:“御赐之物,下人怎敢经手?”
“所以才说是胆大包天。”
元老夫人不满地看着她,反问道。
“阿绾,这是皇后娘娘赏给你的东西,如今丢失了,你也有一份责任,怎么一味质问长辈?”
“难道还要我这幅老骨头,给你赔罪不成么?”
顾玉容立即道:“不错!
一定是你院中的下人做的,那些奴才一贯嚣张,只听你一人的命令,何曾把将军府其他人放在眼里?”
“陛下,行止院的奴才的确嚣张,听说从前二妹去看阿绾,都曾被他们哄打出门去。
这几日阿绾不在家,他们就更疯魔了,竟连御赐的东西都敢动。”
宋庭月亦道。
“阿绾,你真该好好管束下人了,干脆今日就处置了他们,也算给陛下和娘娘一个交代。”
姜绾转过头,嘴角扬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神却十分冰冷。
元老夫人倚老卖老,宋家人三言两句,竟想把事情甩到她的头上。
当真打得好算盘。
姜绾跪在皇后面前,挺直了腰身。
“祖母和郡主偏心顾妹妹,臣妇无话可说,那些奴才身份低微,却也不能任人污蔑。”
她看了眼瑟缩抖的舞姬,道。
“舞姬从何处买到此物,经手人是谁,只要去查总有迹可循,请娘娘做主!”
皇后扶起姜绾:“好孩子,这事本宫看在眼中,不关你的事。”
她心头怜惜。
平时瞧不出什么,可一到出了事,宋家竟然一个替姜绾说话的都没有。
这些年姜绾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可她不声不响,竟从未和旁人诉苦,求助。
这样的好心性,皇后越看越喜欢。
“陛下,不妨依她所言,让京兆尹细查此事。”
景元帝点头应了,吩咐贺行云去办。
宋子豫有些心慌,还想说什么,被元老夫人按住了手。
景元帝没当场给他们治罪,已经是好的结果了。
而且这事查起来没那么容易。
暗地里将经手的商人灭口,再推出一个奴才挡罪,对将军府来说不是难事。
到时姜绾有口说不清,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韶光将军也上前道。
“请陛下息怒,微臣相信顾夫人是清白的,能培养出宋麟这样的少年英才,她的人品定然值得信任。”
武人之间惺惺相惜。
因为宋麟能作宋老将军当年的剑舞,韶光将军看重他,也愿意出面替顾氏说话。
顾玉容一喜,对着他盈盈一拜:“多谢老将军。”
想起宋麟的剑舞,景元帝脸上的阴沉了也散了几分,随口问道。
“宋麟呢,怎么许久不见他了?”
他一开口,众人也突然现,宋麟仿佛消失很久了。
不过这是小事,景元帝叫了个太监去寻:“去找找,别是在宫中迷路了。”
太监应声而去。
顾玉容坐在一旁,慢慢平复着心情。
冷静下来后,她反倒不怕了,变卖赏赐的事虽严重,但她相信,元老夫人一定会帮她遮掩。
毕竟侮辱国母的罪名,整个将军府都吃罪不起。
她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