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别填上面的空白,尤其是‘林夜’名字下面的那个空行。
还有,凌晨三点整,无论听到什么,都别接那部内线电话。”
老护士压低了声音,布满皱纹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恐惧,她指了指值班桌上一部老式红色电话机。
周绾的目光落在值班表上。
纸张已经微微泛黄,顶部“太平间及特殊观察区夜班值班记录”
的字样有些模糊。
列表上,日期、值班人签名、交接事项……一切如常,除了在值班人一栏,“林夜”
这个名字被一种粗暴的方式刮掉了,留下一个模糊的墨痕,而墨痕之下,是一小片令人不安的空白。
表格下方,还有几个同样被涂抹掉的名字,留下类似的空白。
一种莫名的寒意顺着她的脊椎爬升。
她想起关于这家医院、特别是这个区域的诡异传闻,尤其是五年前那场离奇的医疗事故,据说主刀医生林夜就在那晚连带着一名重症病人一起神秘蒸,现场只留下一摊无法解释成分的粘稠液体。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
周绾试图翻阅姐姐周晴留下的医学笔记来分散注意力,周晴曾是这家医院备受尊敬的主治医师,却在三年前一次不明原因的实验室爆炸后重度昏迷,成了植物人。
周绾成为医生,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查明姐姐出事的真相。
她锁骨下方,一枚小小的植入式医疗芯片(据说是姐姐坚持要她植入的,用于监测某种罕见遗传病的指标)开始传来一阵阵微弱但持续的灼热感。
当时钟的指针颤巍巍地指向三点整时,那部红色的电话机骤然爆出尖锐刺耳的铃声,打破了走廊的死寂。
周绾的心跳几乎停止,她死死记住老护士的警告,没有去接。
铃声固执地响了十几声,然后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阵微弱但清晰的敲击声,从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太平间金属门后传了出来。
笃、笃、笃……规律,带着一种绝望的意味。
周绾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强忍着恐惧,调出了走廊的监控画面。
黑白雪花点的屏幕上,一个模糊的、穿着白大褂的苍白身影,正俯身在太平间门口的值班台上,似乎在写着什么。
下一秒,监控画面剧烈地闪烁了一下,那个苍白的身影消失了。
周绾屏住呼吸,放大监控画面,聚焦在那张值班台上——台上摊着的,正是她手里这张值班表的副本!
而在“林夜”
名字下方那片原本的空白处,此刻,正有暗红色的、如同血丝般的痕迹,在缓慢地、一笔一划地勾勒出两个字——
周绾。
她的名字!
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值班表原件。
泛黄的纸页上,那片空白处,同样有鲜红的痕迹正在渗出,构成她的名字,笔触歪斜,如同垂死者的挣扎。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表格下方其他被涂抹的名字空白处,也开始隐隐浮现出模糊的字迹,像是有无形的笔正在补全这份死亡名单。
周绾冲到值班台前,一把抓起那张副本。
指尖触碰到纸张的瞬间,锁骨下的芯片猛地一阵剧痛,同时,她白大褂口袋里一支从未见过的、造型奇特的钢笔(她认出那是姐姐周晴从不离身的量子钢笔,怎么会在这里?)自动滑出,笔尖渗出几滴银色的、散着冷光的液态物质,这些液体在桌面上迅流动,拼凑出一个复杂的、如同玫瑰与神经元交织的图腾——“量子玫瑰”
。
周绾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颈,那里有一处从小就有、如同条形码般的浅色胎记,此刻正隐隐烫。
她颤抖着拿出手机拍照对比,心脏骤然沉入冰点——桌面上的图腾,与她脖颈上的胎记形状,惊人地一致!
太平间的敲击声变得急促起来,仿佛在催促。
周绾深吸一口气,用权限卡刷开了太平间的金属门。
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一排排不锈钢停尸柜散着死亡的气息。
敲击声来自最里面一个标注着“待检修”
的柜子。
她用力拉开,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些杂物。
在一个隐蔽的夹层里,她摸到了一个硬物——是一个用防水袋包裹的护士证。
打开袋子,证件上是姐姐周晴年轻时的照片,但照片似乎被什么液体浸泡过,边缘卷曲,周晴的面容模糊,正渗出淡淡的福尔马林气味。
证件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