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瘫在那冰凉的石板地上,好半天没动弹,跟两条离了水的鱼似的,只剩下胸口那点起伏,证明还活着。
言今觉得浑身骨头架子都散了,右胳膊彻底没了知觉,像是肩膀上扛了截别人的木头橛子。脑子里更是空落落的,先前那些个刀搅似的疼、冰火两重天的折腾,还有那洪水般的“意”的冲击,这会儿都抽巴了,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掏空了芯儿的疲惫。他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就那么直勾勾地瞪着溶洞顶上那些发光的钟乳石,心里头啥也没想,也啥都想不动。
旁边辛言的喘气声,比他更细,更急,听着就让人揪心。他费力地扭过脖子,瞅了她一眼。她侧躺着,蜷缩着,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小半张煞白煞白的侧脸,汗湿的头发丝黏在额角和脖颈上,瞧着可怜见儿的。可不知咋的,言今觉着,她这会儿的样子,反倒比之前那浑身带刺、眼里藏着冰碴子的劲儿,瞧着……松快了些许。
溶洞里静了下来。那玉树的叮咚声又恢复了不紧不慢的调子,清脆,悦耳,先前那搅和人的金属刮擦声,像是被什么东西滤了一遍,虽说还没完全干净,可至少不那么扎耳朵了。连带着整个溶洞里的光,仿佛都柔和温润了几分。
老塔客不知啥时候又闭上了眼,依旧盘膝坐在树下,像尊长了青苔的石像。可他刚才那句“头一锤,敲得还不赖”,却像颗小石子,在言今那空茫茫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微弱的涟漪。
有门儿?他们这瞎猫碰死耗子似的折腾,真起了点儿作用?
这念头像点火星子,在他那疲惫得近乎麻木的心底闪了一下,又很快被更沉重的困意压了下去。他现在只想睡,睡他个天昏地暗。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一炷香,许是半个时辰。言今觉着身子底下那石板,好像没那么硌人了,右肩膀那钝刀子割肉似的疼,也变成了隐隐的、能忍受的酸胀。他试着动了动那只好手,撑着想坐起来。
浑身骨头嘎巴巴一阵响,跟生锈了似的。他龇牙咧嘴,好不容易才靠着胳膊肘子,把上半身支棱起来。再扭头看辛言,她也动了动,慢慢抬起头,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和不知是啥的水渍。
俩人目光对上,都没言声。辛言的眼神里,那惯有的冰寒和戒备淡了不少,添了些茫然,还有些……言今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是大梦初醒,又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后的空落。
她撑着地,也想坐起来,可身子一软,又歪了下去。言今赶紧伸出那只好手,扶了她一把。她的手还是凉,可指尖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得扎人。
“谢了……哥。”她声音哑得厉害,几乎只剩气音。
就这一声“哥”,叫得言今心里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又翻腾起来。他“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俩人互相搀扶着,勉强坐直了身子,靠着背后一块温润的、发着微光的石壁。谁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待着,听着那玉树的叮咚声,感受着这溶洞里难得的、让人心安的宁静。
又歇了好一阵,言今觉着肚子里开始咕咕叫了。也是,从掉进这地底世界,就没正经吃过东西,全靠那点压缩饼干和凉水吊着命。他摸了摸瘪瘪的衣兜,啥也没摸到。
正琢磨着上哪儿踅摸点吃食,就见那一直闭目养神的老塔客,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两个青皮果子,拳头大小,瞧着水灵灵的,随手就扔了过来。
言今手忙脚乱地接住一个,另一个被辛言伸手捞了过去。果子触手温凉,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甜的香气。
“垫巴垫巴,”老塔客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