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我就知道”
的表情。
“今天下午爸爸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你会改姓了。”
她搂着宋清殊的脖子,小脑袋靠在妈妈的肩窝里,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猜,爸爸应该对我姓什么没有那么执着。
她觉得我跟着你姓莫也是一样的。”
宋清殊点头:“爸爸说让你自己选择。”
但她私心里希望珍珠跟盛熙川姓。
盛熙川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得到女儿的冠姓权,并不过分。
当然这主要还是要看珍珠的意思。
“我说想跟爸爸姓,你们不会逼我继承家业吧?”
珍珠警惕。
宋清殊:“……”
她居然还记得这茬。
看来这孩子是铁了心不想继承盛世集团。
“不会,你自己不想继承家业,我们逼你也没用。”
她哭笑不得。
珍珠抚了抚胸口:“那就好,抓紧再给我生个妹妹吧,我连名字都取好了。”
宋清殊诧异:“叫什么?”
珍珠:“宝珠,怎么样?”
“很好。”
宋清殊说,又狐疑,“所以,你是真预感到了自己会有个妹妹吗?”
珍珠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反问:“我如果说是真的,你们就会生吗?”
其实早在她上次劝的时候宋清殊已经动摇了。
“也不是不行。”
宋清殊说,“但妈妈不想再生个天才小孩了,如果可以妈妈想生个平凡小孩。”
珍珠:“那我看到了,你们会再生个平凡小孩出来的。”
宋清殊嫌弃,捏一把她的脸:“我怎么觉得你是为了唬妈妈要二胎乱说的呢。”
珍珠:“那要不要打赌?”
宋清殊没给她确定的答复。
“等过了这阵子再做打算吧。”
她说。
晚上,一家三口一起吃了晚饭,宋清殊早早回房睡了。
盛熙川哄孩子一样抱着她,拍她的背。
“昨晚你一夜没合眼,今晚早点睡。”
盛熙川说。
宋清殊“嗯”
了一声,在他怀里找了个好角度。
今晚她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很多事接受和放下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又过了两天,警方联系宋清殊说找到了宋清殊亲生父母。
“要去看看吗?”
盛熙川问她。
宋清殊点头:“好。”
晚上,冰冷的走廊灯光惨白,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盛熙川陪在宋清殊身边,握着她微凉的手。
宋清殊没有选择进入探视的房间,而是站在了监控室里。
工作人员调出画面,屏幕上出现了两个身影——一对看上去被生活磋磨得失去了所有光彩的中年男女。
男人头花白稀疏,佝偻着背,一脸的麻木和愁苦。
女人则在不停地抹着眼泪,双手绞在一起,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他们穿着统一的号服,坐在冰冷的铁凳上,与她想象中任何一种父母的形象都相去甚远。
拿了宋尧夫妇那二十万,并没有让他们的生活变好,起码没有到改写命运的程度。
他们比同龄人看上去都苍老,想必吃尽了生活的苦。
宋清殊静静地看着屏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恨,也没有同情,更没有丝毫相认的冲动。
那是一种极致的平静,仿佛在看两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原本也是陌生人——
在他们把她二十万卖给宋尧夫妇时,就已经不是她的父母了。
盛熙川能感觉到宋清殊身上散出的疏离感,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宋清殊收回目光,屏幕上的影像在她眼中迅褪色,再也激不起半点涟漪。
“盛太太,你要进去看看吗?”
带他们来的工作人员问。
宋清殊摇摇头。
她转过身,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就正常走法律程序吧。”
贩卖人口,伪造身份,协助宋尧夫妇诈骗,这些都是他们犯下的罪行,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
她不会出具任何谅解书,也不会为他们求情。
她能做的,就是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