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的‘孔雀真灵星辰’,由‘九品真灵天’飞升到‘八品真灵天’,这在整个‘真灵界’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大事。
毕竟,‘真灵星辰’晋品虽然艰难,但整个‘真灵界’五域,万千‘真灵星辰’分摊下来,每隔几年总
夜雨落南溟,如针如丝。
林晚舟立于陶灯之前,指尖轻触那盏粗陶小灯的边缘。
油尽将熄,火苗低垂,却始终未灭。
她知道,这不是靠灵力维持的灯火,而是千万人心底最微弱、却又最坚韧的那一丝情意在支撑着它不坠。
“初心”
已燃,九州万灯齐明,可她心中那一块空隙,仍未填满。
归心节虽废,九灯熄灭,百姓怨声渐平,但裂隙闭合之后,天地间的情之力并未恢复旧日模样。
它不再汹涌澎湃,也不再轻易引人顿悟,反而变得沉静、内敛,像一条深埋地脉的暗流,只待有心人俯身倾听。
这本是好事??情归其位,道返自然。
可林晚舟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遗漏了。
那一夜,她梦见沈知言站在星河尽头,背对着她,手中执笔,在虚空书写《情师录》的第十卷。
墨迹未成,便化作灰烬飘散。
她想靠近,却被一道无形之墙阻隔。
耳边响起陆昭的声音:“她不能回头,你也一样。”
醒来时,窗外桃树无风自动,孔雀翎羽微微震颤,浮现出新的字句:
“情之所系,不在共悲欢,而在同沉默。”
她怔住。
这句话不像师父所留,也不似陆昭言语。
更像……来自某个正在消逝的存在。
翌日清晨,南溟山脚传来消息:一名疯癫老妪蜷缩在山门前,披跣足,口中喃喃不休,怀里紧抱着一块残破铜镜。
守门弟子欲驱赶,却现她身上竟无半点杀意或邪气,唯有浓得化不开的哀伤,连空气都为之凝滞。
林晚舟亲自下山相见。
老妪抬头,浑浊双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你……是你啊。”
她颤抖着递出铜镜,“他还记得吗?他还记得我们说好一起看雪的事吗?”
林晚舟接过铜镜,神识探入,顿时心神剧震。
镜中并非映照现实,而是一段被封存的记忆碎片??百年前,西域边陲一座小城,大雪纷飞。
一对年轻男女并肩坐在屋檐下,女子笑靥如花,男子为她拂去肩头积雪。
他们说着琐碎的话,谈明日去买红糖糕,谈孩子将来要学琴还是习武。
平凡至极,温暖如春。
可下一瞬,天穹撕裂,情魇降临。
男子将女子推入地窖,自己持刀冲上街头,最终死于执念吞噬。
女子活了下来,却从此疯癫,日日抱着这面曾照过两人身影的铜镜,在风雪中等待丈夫归来。
而最令林晚舟震撼的是,这段记忆深处,竟缠绕着一丝极其熟悉的气息??那是沈知言早年游历人间时留下的护魂印记。
她曾救过这对凡人,以一线情丝维系女子神志百年不散。
“您是……柳阿婆?”
林晚舟轻声问。
老妪浑身一颤,泪水滚落:“你认得我?你见过他了是不是?他在哪?我找了他一百年……我不怕冷,也不饿,只要能再见他一面……”
林晚舟跪坐于泥泞之中,握住老人枯瘦的手:“他走了,但没忘记您。
您的情,他也一直记得。”
话音落下,铜镜忽然出嗡鸣,表面裂开细纹,一道微光升腾而起,幻化成男子虚影。
他望着老妪,嘴唇微动,无声地说了一句什么,随即消散。
老妪仰天大笑,又嚎啕痛哭,最后倒在林晚舟怀中,气息渐弱。
“谢谢……谢谢你让他回来一趟。”
她喃喃,“现在我可以去找他了……这次换我来找你……”
她的身体缓缓化作点点荧光,随风而去,仿佛终于完成了百年的奔赴。
林晚舟久久不动,任雨水打湿衣袍。
原来,真正的“守心”
,不是阻止遗忘,而是让那些被时间掩埋的真情,依然有机会被人看见、被世界回应。
当晚,她召集心渊阁残余传人,宣布重启“断念试炼”
,但规则彻底更改:不再考验情之强度,而是甄别“是否曾为他人真正沉默地痛过”
。
试炼之地设在轮回谷底那口喷出低语的井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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