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配药房,林争渡架起坩埚,往坩埚底下的阵法中投入两块火属性的灵石。
至精至纯的火灵窜起蓝焰,等到坩埚里的水烧开之后,林争渡才开始往里面扔药材。
她身后就是巨大的药材柜——并不需要林争渡起身去拿,哪个柜子里放着什么药材,林争渡早已将位置背得滚瓜烂熟。
她只需要勾勾手指,施展两个小法术:药材柜子就会自己打开,里面的药材飞出来跳进沸水之中。
很快那锅沸水就变成了深深的紫红色,并飘出一股酷似火药的味道。虽然气味不像传统中药那么难闻,但是火药的味道令人更加难以下口。
林争渡就没有这个烦恼,她取过勺子尝了一口新调制的药水,眼睛眯起来。分辨了片刻之后,林争渡倒了一点病患的血进坩埚。
随着一声巨响,坩埚非常爽快的炸了。
林争渡虽然躲得快,但脸上仍旧不可避免的被糊了一层黑灰。她抹了抹自己的脸,习以为常的收拾现场,同时掏出小本,将毛笔尖含在嘴里润了一下,往上开始记她刚才配的药材。
“看来疫鬼虽然生活在雪国,但它们的毒却不是水属或者木属一类的啊,接下来再试试别的吧。”
那一天,山脚的小院里频繁响起爆炸声,将附近的小兽吓得四处逃窜。从院子里冒起来的黑烟,也惊走了时常在屋脊上栖息的麻雀。
*
谢观棋恍恍惚惚的睁开眼——视线所及的一切都很模糊,就连身体也好似不是他的一般。
他躺了好一会,才渐渐恢复了些许知觉,能闻到空气中飘荡着的那股奇怪味道。
有点像草药味,但又似乎有点腥甜,像陈年兵器上攀爬的铁锈。
视线慢慢变得清晰,谢观棋看见了陌生的屋顶,屋顶正中间那根横梁上不知为何,站着许多不同种类的鸟。他茫然片刻,想要起身,但是身体不听使唤——就连转动脖颈都难以做到。
他只能转眼珠子,竭力左顾右盼,看出自己仿佛躺在一间平平无奇的农家小屋里,床边还坐着一个年轻女子。
对方单手支着脸颊在打瞌睡,手指的影子落在雪白莹润的脸颊上。
谢观棋脑子还不清醒,愣愣的盯着那年轻女子。
好奇怪,他是中毒了,要死了,又不是成仙了——怎么两眼一睁,就看见仙女在自己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