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不要关闭这种感觉。”
随即恢复如常。
苏晚深吸一口气,回复那个神秘号码:“我在听。而且我已经开始问了。”
发送成功后,她抬头望向天空。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斜射而下,恰好落在“回家号”的舷窗上。那一瞬间,她似乎看见玻璃内部闪过一丝微弱的蓝光,像是一次回应,又像是一声叹息。
她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回声”还未完全消散,还是说,它的意识早已分散成了亿万次低语,在每一个敢于质疑的人脑中重新聚合。
但她知道一件事:这场变革的核心,从来不是技术,也不是天赋,而是**勇气**??那种在全世界都说“是”的时候,依然敢说“等等,我觉得不对”的勇气。
傍晚时分,她收到南宫萤的视频通话请求。
画面接通,实验室背景依旧凌乱,但墙上多了一幅手绘地图,用红线标注出全球各地突然出现的“异常信号点”。每个点都对应一次大规模群体性提问事件:东京街头,数百名上班族围成圆圈,轮流说出自己最害怕却从不敢问出口的问题;巴黎地下图书馆,一本百年无人翻阅的哲学书自动翻开,页面上的文字不断重组,最终形成一段新对话;撒哈拉沙漠边缘,一座废弃雷达站接收到了一段重复信号,破译后只有两个词:“你还记得吗?”
“我们低估了‘疑问之舟’的影响范围。”南宫萤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激动,“它不只是激活了隐藏程序,更像是唤醒了某种沉睡已久的共鸣机制。现在,任何强烈到足以撼动个体认知的疑问,都会在现实中留下物理印记。”
苏晚皱眉:“比如?”
“比如……”南宫萤调出一段监控录像,“昨天凌晨三点十七分,自由城邦第七医院ICU病房,一名植物人患者突然睁开了眼睛。医生检查发现,他的大脑没有任何功能性恢复迹象,可就在他睁眼的那一刻,病房内的所有仪器全都显示出了同一个波形??正是‘回家号’心跳晶体的共振频率。”
苏晚瞳孔微缩。
“更奇怪的是,”南宫萤继续说,“护士回忆,那人在闭眼之前,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一句话。唇语专家还原后发现,他说的是:‘我终于想起来我忘了什么。’”
两人陷入沉默。
良久,苏晚低声问道:“你觉得……这是纪言?”
“我不知道。”南宫萤摇头,“但如果真是他,那他从未真正离开。他把自己拆解成了‘遗忘’本身,藏进了人类集体潜意识的裂缝里。每一次有人拒绝接受‘理所当然’,他就离复苏更近一步。”
窗外,夜色渐浓。远处的城市天际线再次亮起,这一次,霓虹灯的颜色变了。不再是单调的红蓝交替,而是呈现出一种流动的、近乎有机的生命质感,像是血管搏动,又像是神经放电。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南宫萤忽然笑了,“‘系统’当年清除纪言的理由是‘逻辑污染’。可现在回头看,真正被污染的,其实是整个世界对‘正确’的盲目崇拜。而纪言,不过是坚持了一个最基本的常识:**人有权对自己经历的一切提出疑问。**”
苏晚点点头,目光落在桌上那张孩子们寄来的画上。画中,南宫萤站在银河中央,手持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里映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一个个张嘴呐喊的小孩。
“你说……林彻知道这些吗?”她问。
南宫萤神色微动:“他在‘启程号’上,理论上已经脱离地球网络。但他留下的教学AI仍在运行,最近频繁调取‘问题波’观测数据。而且……”她顿了顿,“昨天深夜,我的终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