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兵虽暴虐,但对有缴纳厘金的商队镖局,通常也会留几分情面,以免竭泽而渔。”
邱白目光扫过那些破损的镖车,望着云鹤,看似随意地问道:“如今日这般不死不休的围攻,倒是罕见。”
“不知云总镖头这趟镖……”
“.......”
云鹤听到邱白这话,脸上笑容一僵,神色间露出几分犹豫。
可,当他看到邱白眼中那清澈坦荡的目光时,又想到对方刚刚才救了自己和整个镖局,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邱道长,你于我镖局有再生之恩,云某不敢相瞒。”
他沉默片刻,压低了声音,沉声道:“这批货物明面上自是寻常的东西,但其中夹带了些……义军紧需的药材与铁料。”
话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决绝道:“如今这世道,元廷无道,百姓苦不堪言,各处义军蜂起。”
“云某虽是一介镖师,却也知家国大义。”
“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邱白闻言,心中了然,对这位云总镖头不禁生出几分敬意。
他神色一正,朝云鹤郑重地拱了拱手。
“云总镖头高义,邱白佩服。”
如今是大元至元三年,天下动荡的苗头已愈发明显。
各地小股起义更是多如牛毛。
元廷虽依旧强大,但根基已开始动摇。
晋阳镖局此举,无疑是刀尖跳舞,风险极大。
“道长谬赞了,愧不敢当。”
云鹤松了口气,连忙还礼,随即问道:“不知邱道长此行欲往何处?”
“若顺路,不如与我等同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经历了方才的凶险,他深知若有邱白这般高手同行,安全性将大大提升。
邱白略一沉吟,也没有隐瞒,笑着说:“贫道欲往商州方向,不知云总镖头可顺路?”
“邱道长,这可就巧了!”
云鹤闻言一喜,笑道:“我等也需经过商州地界,正好同路!”
见此情形,邱白也没托大,便与晋阳镖局一行人合为一处。
清理了战场,掩埋了死者,救治了伤员。
一行人继续沿着官道,向北而行。
与晋阳镖局同行数日,一路倒也平静。
邱白与云鹤时常交谈,发现这位云总镖头不仅武功不俗,为人也是豪爽仗义。
对江湖时事,以及各地风物也颇为了解。
言谈之间,云鹤也没隐瞒,对邱白在临安的作为表示理解。
虽未明言相信张翠山完全无辜。
但是,他至少也认同邱白提出的质疑,觉得龙门镖局惨案的背后,或许真有隐情。
这让邱白对云鹤的观感更佳。
不过,两人都极有分寸。
邱白没有追问,这趟镖货最终送往哪支义军。
云鹤也没有探听,邱白去商州的具体目的。
就这般一路同行,倒也是安稳。
这一日,队伍终于进入了商州地界。
“云总镖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三岔路口,邱白勒住马缰,对云鹤拱手道:“贫道于此便要转向了,预祝总镖头此行一路顺风,马到功成。”
“邱道长,大恩不言谢。”
云鹤也没有过多挽留,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朝着邱白抱拳还礼,沉声道:“此番若非道长,云某与镖局弟兄早已命丧黄泉。”
“日后道长若有用得着晋阳镖局的地方,只需一封书信,云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总镖头言重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两人相互道别,邱白调转马头,选择了通往西南方向的道路,身影很快消失在林木之间。
“张翠山和龙门镖局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云鹤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良久,才叹了口气,招呼镖队继续前行。
邱白孤身上路,速度更快。
他依循着记忆中的道路,也是走的郭靖当年带杨过上终南山的路线。
过商州,穿山越岭。
不数日,便抵达了樊川。
到达樊川时,已是傍晚时分。
夕阳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