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间,数十座三阶弩台沿山势排开。
弩台以玄铁木为基,嵌着上品灵晶供能,弓弦是三阶金蟒的筋腱,泛着暗紫灵光,每架弩台上都架着三支丈长弩箭。
箭镞裹着淡紫爆炎符,箭杆刻着破甲纹,哪怕是假丹修士的法衣,也能一箭洞穿。
“放箭!”射声营主将费恩闻甫一声落,弓弦震颤声即就盖过了这满山惨叫。
一道道弩箭如流星般射出,有的直插阵中残存的阵旗,炸得灵光四溅;
有的钉在峰体岩石上,爆炎符轰然炸开,紫色火焰裹着碎石喷涌,将大片山壁烧得焦黑,将大把人命尽都化作新鲜的燃料。
康大宝眼见得半座古仙峰竟都开始燃成了一片火海,仅存的那点儿阵法玄光就要被被迅速蔓延的一团团炎气吞噬干净。
值这时候,倏然有些佩服起阵中的项天行来了。
他只觉若是易地而处,他未必能有后者这般令这些心怀鬼胎的各家修士、竭力稳住阵脚的本事。
“无怪人家能做得这元婴大宗的庶务掌门呢!”
到底是一众真人嘴里头都言有望结婴的巅峰金丹,自该有这本事。
康大掌门才发慨叹,就在费南応旗令之下,又有新鲜赶制的一批灿金色傀儡被人驱使近前。
也就是在这时候,费家阵中的金鼓旗号登时热闹了起来。
因一次次鞭挞,将军中制度深深拓印在脑海的散修们率先动作;随后即是被费天勤押来的五家金丹门户与他们的辖内附庸。
康大掌门的重明盟算得超然,能跟着费家应山军列在最后。
凡人眼里头的仙人们倏然变得不甚值钱,阵型严密之下、却要比秋天的石榴籽还贴得紧些。
千余具灿金色傀儡到底是临时赶制而成。
饶是每一头都有两丈高矮、手头法器亦是狰狞十分,然却照旧只是银样镴枪头。
只是还未进得百丈、即就烂了一半。也因于此,操使傀儡的修士们大半皆都面露痛色、神识受创之下难以为继。
然而除了少部当场脑浆迸裂的倒霉蛋之外,这却算得好事,毕竟现下他们只消等着被后阵专管搜检的费家子弟拖回医所便好,不消再如身后的这些散修义从一样要自身血肉来扛法光。
一大片散修甚至连对手面容都未见得,即就消散成了缕缕烟气,然这时候却没了退缩的选择,身后那些金丹宗门弟子的法刀亦也鲜亮,自己这身血肉照旧难挡。
一阵阵散修垮了又聚、聚了又垮,不知不觉之间,其中幸运儿即就已经彻底融进了金丹宗门的阵中。
此时背后站着重明盟和应山军金丹宗门弟子们,亦是觉得脊背发凉。
“有进无退、这即是有进无退!”
项天行只听得对面的哭丧声越来越近,便连身后几位同门师弟亦都生出来些怯懦之色。
康大宝立在阵后高台上,望着前方溃散的傀儡与冲锋的散修,目中灵芒游走不停。他自是清楚费家老祖是一门心思要图速胜,当然不会体恤手头这些人命。
又或者换个说法,此时不体恤这些人命,才是真正的体恤人命。
也即是在这般不惜人命之下,只是两三日过去,古仙峰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