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叹过却也无用,照旧只能眼见得副阵破了一处,好叫费家收拢来这些不值钱的修士们冲得更近。
侯劲的指尖死死掐着阵眼旁那根半人高的灵玉柱,指腹下的玉纹冰凉沁骨,可他掌心的汗却像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淌,顺着玉柱的纹路蜿蜒,在底座积成一小滩湿痕。
祖师堂内的灵粹灯忽明忽暗,昏黄的光线下,堂中修士的脸个个绷得发紧,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心口。
西侧副阵的缺口还在“滋滋”冒着凉气,联军修士的嘶吼声顺着豁口灌进来,混着灵炮轰鸣的震响,每一声都砸得人心头发颤。
“侯师兄!费家人攻得太猛了!!”负责操控西侧阵纹的白发上修此刻正跪在悦见山舆图旁边,整个人似都在微微颤抖。
“慌什么?!”侯劲上修正色喝道:“那老鸟还未成元婴呢,便算副阵告破,主阵亦不是那三阶破阵珠能动摇分毫的!
各司其职,若是真被师父见得了你们这副不堪模样,就是将外头的悖逆贼人尽都斩灭了,照旧逃不得一通教训。”
堂中众位金丹到底也是艰难修行了数百年过后方才有的今天,如那位白发上修一般惊惶的总是少数。
于是听得侯劲上修发言过后,即就各归阵位、以做主持。
待得身周都只剩得亲近师兄弟了,侯劲上修方才色变。
侯劲强压着心头的涩意,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由龙子那边还没动静吗?他就眼睁睁看着宗门被围?!”
这话刚出口,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连滚带爬地冲过来。
紧接着,一名浑身是血的弟子撞开祖师堂的门,胸口还插着半支断箭,箭羽上头沾满黑血。
“师师伯!不好了!”那弟子扑倒在侯劲脚边,气息微弱得几乎要断,“西侧阵眼处……有、有咱们宗门的灵力波动!像是……像是虎泉师伯赐下的‘阵枢玉牌’!”
“什么?!”
侯劲猛地踉跄了一下,指尖的灵玉柱被他掐出几道清晰的指痕。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放出神识,如潮水般涌向西侧。
果然,那片被灵炮炸得混乱的灵雾里,正裹着一缕熟悉的莹白灵光。
那灵光温润醇厚,带着虎泉真人独有的木系灵力气息,是他当年跟着吴隐去虎泉师伯洞府时见过的,刻在“阵枢玉牌”上的印记,除了虎泉真人的亲传弟子,旁人根本引动不了。
“是由龙子!师伯又是何时赐给的他‘阵枢玉牌’?!!”侯劲的气血瞬间冲上头顶,眼前几成了一片漆黑。
他太清楚阵枢玉牌的作用了,悦见山护山大阵阵枢玉牌有三,分做一主两副,主牌一贯供奉在悦见山祖师堂中,两枚副牌自归二位真人贴身保管。
如今由龙子引动副牌,可是几瞬间即就将这四阶大阵威能降下五成!
“他由龙子哪里是在问虎泉师伯下落!这明明是在里通外人、覆灭我悦见山基业!”
“好畜生!”侯劲一脚踹翻脚边的灯盏,朵朵星火滚满堂中。
他心头怒气极盛,却也未做慌乱,只是又抹出来一点灵光,落在了祖师堂牌匾上头。那蕴着古韵的匾额登时灵芒大放,整座悦见山大阵都是猛然一震。
于此同时,远在山北道的云孚真人本来安坐修行,倏然手头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