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仁行听得迷迷糊糊:“可这看病是郎中的事,与太子殿下何干?”
“大人您糊涂了吗?”
宋良知瞪大眼,煞有介事道:“那疫症可是会传染的!”
“咱只须警诫太子殿下,说这疫症正是源自水灾,让其千万莫再去受灾之地,只安生待在行辕里,想他万金之躯,又怎会冒着患疫风险,再去趟这浑水?”
吴仁行细一思量,登时喜上心头:“对啊,有这疫症肆虐,殿下焉敢乱跑?”但这欣喜劲头一过,吴仁行又生担忧:“可这话……殿下能信么?”
疫症之说,毕竟半真不假,只几个病户而已,哪算得上是疫症?
“大人不必担忧!”
宋良知倒一脸自信:“这水灾蔓延,常牵扯出疫症来,只消大人舌灿莲花,将这疫症渲染得凶险厉害,殿下自心有怯退,届时,他再遣人一问,得知那水灾与疫症相伴相生,自会信了咱们的话!”
吴仁行毕竟做了多年地方官,也知道大灾之后,肯定伴随着大疫,细一思虑,他旋即点头道:“便这么办!”
二人再合计了几句,商量好如何吓唬朱标,宋良知便即告退。
“老爷!”
宋良知刚一离去,吴仁行府中管事凑了上来:“吴利来了!”
“哦?”
吴仁行一听,眉头登时扬起,两眼放起光来,他当即招手道:“喊他过来!”
管事领命而去,没多久,便领了个身形矮胖的中年人进来。
“小的吴利,见过老爷!”
这吴利一身锦袍,乍望倒像个商贾人物,可他一见吴仁行便躬身行礼,一脸狗腿子模样,那身衣裳又不大合身,看起来更像是吴府奴才套了身商贾的皮。
一见吴利,吴仁行略略扬首,更摆出上位者姿态道:“怎么样,近来收润如何?”
吴利忙从腰间摸索,摸出一本账册:“这几日,因这水灾便利,那粮价可涨了不少哩!咱粮铺收润翻了几番,可挣了笔大的!”
吴仁行脸色一亮道:“哦?”
他喜滋滋接过账册,略翻了两页:“好,干得好!”
幽眼再望向吴利,吴仁行笑道:“你小子……果真有点能耐,不枉本老爷栽培一场!”
那吴利赶忙拱手道:“小的生死都是老爷的奴才,自当替老爷卖命!”他此刻点头哈腰,一张胖脸笑成了团儿,全然一副狗腿子模样,若叫城中旁人见着他这张嘴脸,定要大感诧异。
这城里呼风唤雨的吴大老爷,竟也有这般门下走狗做派。
事实上,吴利此人,原就是吴仁行府中奴才,之所以外放脱籍,也是他吴仁行计划安排。
吴仁行毕竟是在职官员,不好行商经贾,但他既当了官,怎能不借这为官便利,为自己捞钱牟利,于是乎,他便依着官场惯例,安排个手下人改头换面,替自己行商。
这吴利背靠大树,在开封府里混得风生水起,不光把持着府城中粮米大计,更还曾兼职干起水利,兴修起堤坝来,当然,这挣来的钱,绝大多数都要落入吴仁行的口袋里。
“小的这次来,一为送钱,二为探听口风,商定接下来的计划。”
吴利拍了一阵马屁,终又将话题拉回正途:“听说太子殿下带了好些赈灾粮食,此番他过来放粮,咱城中粮价怕又要回落。”
吴利是米商,这回靠着水灾挣了笔横财,自然关心这粮价能否稳住。
吴仁行一听,当即笑了起来:“这你放心,太子殿下带的粮食,只供给灾民,断不影响其他人,那城中粮价,自能稳住!”
若在今日之前,吴仁行还不敢做此保证,可就在刚刚,他从宋良知口中听说,朱标在赈济粮中搀了细沙,赶走不少混水摸鱼之徒。
这般举措,虽能避免赈灾粮浪费,但于城中粮商而言,倒是个好消息。
试想,那赈灾粮粗糙难吃,没怎么受灾的百姓肯定不会去碰,他们自然得去粮铺买米,如此一来,那粮价自还能稳住。
“你且放心好了,只消这大水未退,咱城中粮价定能一路高启,你粮铺尽管多囤些粮,咱们这回一口气吃顿饱的!”
……
“殿下,卑职已遣人查过,自发大水以来,城中粮价翻了一番。”驿馆行辕中,毛骧将这两日查得情报通禀上去道。
“翻了一番?”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