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质感的“嘿嘿”笑声,在废墟上空若有若无地盘旋,像无形的针,刺着每一个聆听者的神经。那笑声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纯粹、近乎原始的,对破坏与碾压过程的享受。
终于,长官的声音透过念波传回,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裹挟着一种被现实反复蹂躏后的麻木,以及一丝压抑不住、快要冲破理智的荒诞感:
“利布特,”长官的语调平直得可怕,“下次你举报他开挂的时候……”
利布特屏住呼吸,预感到某种风暴即将来临。
“……顺便,替我问问,”长官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极力控制着什么,“他这挂……”
“……到底他妈是哪儿买的?”
“……”利布特感觉自己体内的光粒子流动都停滞了一瞬。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能量过度消耗出现了幻听。
就连旁边刚挣扎着站起来的银河维克特利,那复合型的头冠都似乎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表达着类似的震惊与无语。
战场中央,暗耀萧刻似乎对这场跨星际通讯毫无兴趣。他猩红的目光从利布特和银河维克特利身上扫过,那眼神不像在看战友,更像是在审视两件……碍事的物品?或者,勉强能入眼的背景板?
他抬起一只覆盖着黑色铠甲的手臂,五指张开,又缓缓握紧,关节处发出“噼啪”的轻微爆鸣,仿佛在回味刚才徒手拆解撕裂者的触感。周身那缕缕如黑烟般的能量气息尚未完全收敛,使得他周围的光线都微微扭曲,看上去更加诡异莫测。
“喂!萧刻!”利布特鼓起勇气,强压下心头的悸动,用奥特念波喊道,“你……你没事吧?你这个形态……”
暗耀萧刻歪了歪头,猩红眼灯闪烁了一下,那抹招牌式的嚣烈笑容似乎扩大了几分。“没事?”他开口,声音依旧是那令人不适的沙哑,“好得不能再好。这力量……够劲道。”他活动了一下脖颈,“就是那大虫子太脆,还没尽兴就散架了。”
“……”利布特和银河维克特利相顾无言。撕裂者,让他们苦战良久、几乎束手无策的强敌,在对方口中,竟然只是“太脆”、“不尽兴”?
“长官……长官让我问你,”利布特硬着头皮,传达着那个他自己都觉得离谱的任务,“你……你这个‘形态’,是从哪里……‘获取’的?”他尽量斟酌着用词,避免直接说出“外挂”这种字眼。
暗耀萧刻闻言,猩红的目光骤然亮起,像是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他一步踏出,黑色的身影瞬间模糊,下一刻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利布特和银河维克特利面前不远处,带来的压迫感让两位奥特战士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
“哦?”暗耀萧刻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们,“那个老古板……终于开窍了?知道死守训练场那套玩意儿,在外面连虫子都碾不死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诮。
“告诉他,”萧刻,或者说暗耀形态下的他,用拇指点了点自己暗紫色的彩色计时器,“这是‘暗耀形态’,签到来的。地点嘛……某个快被黑洞啃没了的光之坟场。想要?让他自个儿找去,能不能签着,看运气,也看……胆子。”
“签……签到?”利布特懵了。光之国的力量传承,要么靠血脉,要么靠修行,要么靠等离子火花塔的认可,这“签到”算哪门子途径?
“光之坟场?”银河维克特利捕捉到另一个关键词,语气凝重,“萧刻,你去那种禁忌之地做什么?那里充斥着不稳定的时空乱流和堕落的光之碎片,极度危险!”
“危险?”暗耀萧刻嗤笑一声,“待在温室里就不危险了?看看你们刚才的德行。”他毫不客气地指着两人依旧闪烁的计时器,“连只铁皮乌龟都搞不定,谈何守护?力量就是力量,能握在手里,能砸碎敌人,就是好东西。管它从哪里来,染不染黑?”
他这番离经叛道的言论,让利布特和银河维克特利再次沉默。光之国教导他们,力量需要与心性匹配,需要正义的引导,滥用黑暗力量终将坠入深渊。可眼前这个萧刻,虽然气息慑人,行事狂野,却实实在在地解决了他们无法应对的危机,并且……似乎并未完全失去理智?
这矛盾的现象,让他们固有的认知产生了裂痕。
“好了,”暗耀萧刻似乎失去了交谈的兴趣,周身黑雾开始翻涌,“收工。剩下的烂摊子,你们自己收拾。”
话音未落,他那黑色的身躯骤然化作一道暗影,如同被橡皮擦去般,迅速淡化、消失在空中,只留下那片被他肆虐过的、更加破碎的战场,以及两个面面相觑、满心凌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