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乡野夫妻拿来。
胥役奉令而行,一齐上前,如同鹰拿燕雀,将那夫妻擒执,押送过来。
市司官:你两个村佬,不知子禁令乎?
村妇:我夫妻两口,住在远乡,离城二十余里。
赶着日中做市,起个五更上城买卖,又不识字,哪里知道子禁令!
市司官:大王陛下昨日已下严令,不许百姓造卖山桑木弓,箕草箭袋,违者一律处死。
你来看此榜文,字字写得清楚,休死的冤屈。
那村妇兀自怔,身旁村夫却很机灵,耳中听得“违者一律处死”
之语,抛下桑弓在地,飞步走脱,逃出城门。
胥役呐喊捉拿,却已追之不及。
司市官见走了村夫,便命将妇人锁押,连桑弓箕袋,一并解送大夫左儒办公处所。
左儒:童谣之验,以至于此!
今所获二物,正应在谣言,况太史言女人为祸,更是果然。
既已拿到妇人,那男子无甚妨碍,只可回复王旨便了。
于是进宫,隐下男子逃跑之事,单奏妇人违禁造卖桑弓箕袋,依法宜即处死。
宣王闻奏也不深究,命将村妇斩,桑弓箕袋,焚弃于市,以为造卖者之戒。
宣王自诛卖桑弓箕袋妇人,以为童谣已应,心中坦然,也不复议太原兵,征伐诸戎之事。
贩卖桑木弓男子仓惶逃走,是夜宿于十里之外,还要来日进城,打听妻子消息。
次日早晨,便听到村寨中有人传。
行人甲:你等可知?昨日北门有个妇人,被大王下令砍头。
行人乙:却因何故?
行人甲:是违禁造卖桑弓箕袋,被官府拿到,即时处决。
行人乙:可怜,可叹!
那妇人竟敢独自进城贸易,倒也胆大。
行人甲:非是独自去的,当时还有其夫相陪。
但那丈夫为人溜撒,闻要砍头,扔下桑弓便跑,倒被他侥幸逃脱了。
行人乙:侥幸,侥幸。
我家也有桑弓,当回去以火焚之。
再会,再会。
男子闻此,方知妻子已死,遂走到旷野无人之处,痛哭一场,放步远逃。
来到清水河边,却望见百鸟齐聚,盘旋飞鸣不止。
男子走近,见有一个草席包浮于水面,被群鸟以喙衔之,将次拖近岸来。
男子感到奇怪,以为包中有宝,遂赶开众鸟,取起席包,到草坡中解开查看。
但闻一声啼哭,包内却是一个女婴。
本来已经冻得半死,此时被太阳一照,复又醒转。
男子自语:此女既被众鸟衔出水来,定是大贵之人。
我今取回养育,倘得成人,后半生亦有所指望。
遂解下布衫,将此女婴包裹,抱于怀郑思想此处难以立足,乃望褒城而去。
三年过后,朝廷举行郊祀大祭。
众军来至郊外祠庙扎营,周宣王当夜宿于斋宫。
夜漏二鼓,人声寂然,似梦非梦,忽见一个美貌女子,自西方冉冉而来,直入寝卧。
宣王大声斥喝,急唤左右擒拿,并无一人答应。
那女子复又走入太庙之中,大笑三声,又大哭三声,将周朝先王七庙神主,做一束儿捆着,抱在怀里,望东而去。
宣王起身追赶,忽然惊醒,乃是南柯一梦。
由是入庙行礼,见七个神主俱在,并不曾丢失。
九献已毕,回至斋宫更衣,遣左右密召太史伯阳父前来,告以梦中所见,询问吉凶。
伯阳父:三年前童谣之语,大王岂忘之乎?此梦主有女祸,国中妖气未除。
当年为臣卜卦,爻辞中便有哭笑之语,大王今梦美貌女子又笑又哭,正应其谶。
周宣王:此前所诛贩卖桑弓箕袋妇人,不足消除厚弧箕触之谶耶?
伯阳父:道玄远,候至方验。
区区一村妇,何关江山社稷,及国家气数哉!
宣王沈吟不语,懊悔不迭。
忽想起三年前曾命上大夫杜伯督率司市,查访那弃婴妖女,全无下落,便自耿耿于怀,已有迁怒之意。
大祭已毕,颁胙之后,宣王还朝,百官皆至朝堂,谢胙贺礼。
周宣王:杜伯,三年前命你寻访妖女消息,如何久不回话?
杜伯:臣当年既奉王命,体访此女十数日,并无影响。
其后拿到贩弓女子,便以为妖妇正罪,童谣已验。
诚恐搜索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