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返?今既兵临滑都城下,其国无备,不若便如元帅对郑使所云,袭而破之,犹可还报君主,不谓师出无名。
白乙丙:明布其罪而行征伐,伯主之校今不具滑侯罪状而攻之,岂非愈加师出无名?
西乞术:胜者为伯,败则为寇。
我弟颇似老父,偏有这许多啰嗦!
孟明视亦笑,于是不听白乙丙,下令就地扎住营寨,暗地分兵遣将,调配人马,吩咐照计行事。
是夜三更,三帅乃各引兵乘黑而进,分作三路架梯抢登,袭破滑城,杀入侯宫。
滑君倒也溜撒,闻听喊杀之时便急登车辇,闻南门没有兵马,就此出城奔翟。
秦兵大肆掳掠,子女玉帛为之一空,滑国就此灭亡。
此后其地为卫国吞并,史上再无滑国记载。
秦军灭滑,饱掠西还,复经晋国。
晋襄公正在曲沃殡宫,为父亲文公守丧。
先闻谍报孟明视统兵东去,惊扰子襄王;又闻灭滑以还,复又西来。
襄公又惊又怒,即使人宣召托孤重臣前来,与众臣商议。
晋襄公:秦人越我晋国之境,山呼而去,海啸以来;且无国书言明借道,援兵束甲以行,何其无理!
虽为姻亲盟国,不亦过乎?
先轸:秦侯纳杞子妄奏,违蹇叔、百里奚之谏,引兵越晋,千里袭郑。
主公忘其卜偃先前所奏爻辞乎?有鼠西来,越我垣墙,击之可也。
栾枝:秦侯素有大恩于先君,未报其德,而伐其师,莫非不可?
先轸:秦侯趁我先君新丧,坟土未干,而以干戈越境,是谓无礼,蔑视晋国方伯之位。
先君鸣棺以警,卜辞示以可击,又何德足报?且前番围郑之役,秦侯背盟而去,交情已破。
彼不顾信,我岂孤?先君为诸侯之伯,秦虽屈从,心实忌之。
今乘丧用兵,明欺我不能庇郑也。
彼若袭郑获胜,回兵时势将袭晋。
我献公假途灭虢之计,公岂忘之乎?
栾枝、赵衰、胥臣听罢,皆然其言。
襄公奋然道:贤卿之言是也。
我不击秦,其必谓我怯懦,将兵袭晋。
于是墨缞治兵,升帐聚将,拜先轸为中军主帅,请其调度军马。
先轸推让再三,襄公不从;遂拜受帅印,居中而坐,请襄公坐于上。
先轸:料秦兵此去,必不能克郑;且越国冒险远行,粮草无继,其势亦不可久。
计其往返之期,初夏必过渑池以归。
渑池西有崤山,东西二峰相去三十五里,其间便是秦归必由之路。
其地树木丛杂,地势掩映,有数处不可并轨,又有几处车不可行,必当解骖下车,牵引以校我若伏兵于此处,必可尽灭秦军。
襄公赞道:实乃高论,万无一失。
我举国兵将,连同寡人在内,但凭元帅调度。
先轸逊谢,于是令派将。
传令官:元帅大令,诸将听真。
先且居引兵三千,以屠击为副,伏于崤山之左。
先且居、屠击:喏!
传令官:胥婴引兵三千,以狐鞫居为副,伏于崤山之右。
胥婴、狐鞫居:喏!
先轸:此二路兵马,以当秦军前队,待其入谷之时,自两翼击之。
传令官:狐射姑以兵三千,以韩子舆为副,预先砍伐树木,填塞西岭之路;梁弘引兵三千,以莱驹为副,伏于东岭。
四将:喏!
先轸:此二路兵马,以当秦军后队,只等秦兵尽过,随后击之。
本帅自同赵衰、栾枝、胥臣、阳处父、先蔑诸将,离崤山二十里下寨,作为四路接应,以备非常之变。
诸将:喏!
元帅将令,我等无有不遵。
晋帅安排已定,诸将各自依计,引兵而去,只待秦军到来,进入埋伏。
秦兵满载掳获辎重西归,行走缓慢,至四月初旬,方才行及渑池。
气渐热,将士不堪重甲,挥汗如雨。
白乙丙见前面将至渑池,忽忆昔日父亲哭师相送情状,于是猛醒,乃止住本部军马,前往中军,言于主帅孟明视。
白乙丙:此去而西,正是崤山险峻之路,我父临行时谆谆叮嘱谨慎,主帅不可轻忽。
孟明视:若不是贤弟提醒,我倒险些忘却。
曾记临行之际,老伯父曾赠你锦囊密简,何不出而观之?
白乙丙:正是,若非元帅提醒,弟亦险些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