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我今必死,当弃尸于野。
如幸允许安葬,尔等亦应薄葬,休再铺张。
刘霸闻言,泪流满面。
鸡鸣罢宴,刘胥离席入内,自缢而死。
郭昭君等二姬妾见此,亦都自杀。
次日凌晨,刘霸服蓑入宫,将父亲自杀内情入报子。
汉宣帝闻奏叹息,法外加恩,赦免刘胥诸子死罪,但都免为庶人,赐刘胥谥号为厉王。
广陵由此国除,置为郡县。
楚王及广陵王既灭,汉宣帝外部威胁已除,只余朝内霍氏宗族。
御史大夫魏相担心霍氏势力骄奢放纵,但又自忖无力与其抗衡,于是通过平恩侯许伯向宣帝上书。
汉宣帝览疏,见其书略曰:
《春秋》讥世为卿相者,恶宋三代皆为大夫;鲁季孙专权,国家处于危乱。
我朝自武帝以来,王室子弟得其俸禄,国政却由冢宰决定。
今大将军霍光死,子又为大将军,兄子为尚书,掌握政要;兄弟及诸婿皆掌兵权,权势熏。
霍光夫人显及其家女眷皆在长信宫录有名籍,可自由出入,夜入禁门,骄横奢侈,放纵不羁,臣恐将来渐不能制。
依臣等愚见,宜夺其权势,消其阴谋,以固大汉万世基业,也使功臣霍光声名得以保全。
宣帝看罢奏疏,幡然醒悟:准平恩侯所奏,任魏相为给事中,以弱霍氏兵权。
罢黜霍氏三侯爵位,其余子弟都调出京城。
许伯:陛下圣明决断!
魏相:臣谢主隆恩!
镜头转换,时至地节四年,许皇后被毒杀真相开始慢慢泄露。
宣帝因无证据,不好直接问罪,但下系列诏旨,削弱霍氏宗族。
传旨官:奉子诏令,拔魏相为丞相,并封高平侯。
命百官可密封奏章上报,不必通过尚书霍山;群臣百官觐见皇帝可以独往,亦不必由尚书奏报。
奉子诏令,故大将军霍光长婿度辽将军、未央宫卫尉、平陵侯范明友,调任光禄勋;次婿中郎将、羽林监任胜,出任安定太守;收回三婿赵平骑都尉官印,罢其兵柄。
奉子诏令,给事症光禄大夫张朔,调任蜀郡太守;中郎将王汉调任武威太守,各令出朝。
长乐宫卫尉邓广汉,调任少府;霍禹调任大司马,撤销右将军职务。
故大将军霍光原所统领胡、越骑兵,羽林军及两宫卫队,都改为许、史两家子弟代为统领。
帝诏既下,朝野大哗。
霍禹被撤销右将军实权,只被任命为大司马,由是称病不朝。
长史任宣闻,入府前来探问病情。
霍禹怒道:我有何病?子不靠我家扶持,焉能承嗣大统?今大将军墓土未干,就排斥霍家,任用许、史两家,且没收我官印!
某便是死,亦不肯瞑目!
任宣劝道:将军以为,此时犹是大将军在日?大将军把持国柄二十三年,生杀予夺。
廷尉李种、王平、左冯翊贾胜胡,车丞相女婿少府徐仁,都因冒犯大将军意旨,而被下狱处死。
乐成乃贱民子弟,只因受大将军宠爱,便官至九卿,爵为列侯。
百官事奉冯子都、王子方等,不把丞相放在眼里。
大将军时代今已去矣!
今许、史两家是子骨肉姻亲,得其尊贵理所当然。
大司马若因此心怀怨恨,臣谓霍氏危矣。
霍禹听后,沉默不语。
任宣辞去,霍禹遂至大将军府,来见霍显、霍山、霍云等,商议应对朝廷之策。
谈论半,诸霍眼看自家权势日益被夺,皆无良策,只是相对流涕,自相埋怨。
霍山:如今魏相执政,悉变大将军法令,使我家在朝廷威信尽丧;更将公田授给贫民,以宣扬大将军过失。
如此时日既久,我家盖世大功,下人谁还记得?
霍云:非但如此,更有甚者。
下各郡诸儒大多是穷人子弟,远来客居京城,衣食不保,却喜口出狂言,不避忌讳。
大将军曾对比忌恨如仇,今陛下却喜同众儒交谈,命自行上书议政,尽我家之事,扬罪抑功。
霍山:正是。
前曾有人上书,大将军在时主弱臣强,揽权独裁;今子孙当权,兄弟骄恣,恐危宗庙社稷,灾异怪事频现,皆因为此。
因其辞痛切,被我压下不奏。
今上书者全用密封奏事,中书令自宫中出来取走,不通过尚书,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