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次进犯,咱们总这么躲着,终究不是办法。”
“谁说我在躲?”李景隆抿嘴一笑,抬手指向桌案上的两样东西,“耿老可认得这是何物?”
耿炳文疑惑地走上前,仔细打量着桌上的两个物件:一个头粗尾细,尾部挂着铁环,模样像锤子;另一个像是被锯断的火铳,造型奇特,从未见过。
“这物件看着像火铳,”他先指了指短筒火器,“但老夫只在宫里见过类似的玩意儿,是当年安南国进贡给先帝的玩物,却没这般小巧。至于这个...”
耿炳文指着另一个像锤子一样的物件,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夫实在认不出。”
“耿老果然见多识广。”李景隆拿起那把奇形火铳,眼中带着笑意,“这确是火铳,却是改良过的短筒燧发铳,我换了燧发点火装置,靠机械击锤带动燧石与金属火镰摩擦,产生火花后引燃药池,再触发枪管里的主火药,推动弹丸射出。”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这种火铳不用火绳,雨天风天都能用,射速快,还便携。近战或小股兵力奇袭时,杀伤力十足!”
耿炳文、铁铉几人围上来,听得专注。虽不全懂,却已觉出其中厉害。
“大将军竟还有这般铸器的本事?!”耿炳文兴奋地想伸手去碰,眼里满是惊叹。
李景隆却把火铳往腰后一别,这是第一件成品,他哪舍得让人乱摸。
紧接着,他又拿起那“锤子”,捏着尾部铁环晃了晃,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这个叫轰天雷。引线连着里面的火药池,扯掉铁环,片刻就会剧烈爆炸。单这一颗的威力,就足以把这间密室夷为平地!”
耿炳文几人下意识后退半步,脸上又惊又喜,满眼紧张。
“原来大将军这半月闭门不出,竟是在督造这些利器!”耿炳文心头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语气里满是欣喜。
“正是。”李景隆点头,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燕军骑兵善战,正面交锋咱们占不到便宜,仓促出击风险太大。我一直主张稳固防线,就是在等这个机会!”
“火器一成,再与燕军开战,必能事半功倍!”
这半月以来,他严令工坊只进不出,连盛庸三人都不许靠近,就是为了保密。
好在黄茂果然争气,除了短筒火铳和轰天雷,还试制出简易迫击炮,为此专门设计了轻便炮架,适配小型火药弹,强化攻城与远距离火力压制能力。
投石机也进行了升级,不但改了射程,还将原本投掷的石头换成了火药弹,威力更是翻倍。
这期间所有工序他都亲自盯守,就等实战验真章。
“老夫明白了!”耿炳文难掩激动,“这就出去安抚众人,让他们把心放在肚子里。”
“有劳耿老。”李景隆叮嘱道,“不过这里的事,暂时还得保密,除了咱们几个,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能说。”
“老夫明白。”耿炳文用力点头,接着又想起一事,眉头微蹙,“对了,齐云的死讯还是传回了京都,齐泰视这侄子如己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大将军还需多加提防。”
李景隆眯了眯眼:“知道了。眼下没空理会这些,他要报仇,尽管来。”
“接下来就拜托耿老镇守真定,再给我半月,南军定能与燕军一战!届时,便是我军扬眉吐气之时!”
他有意重用耿炳文,就是想借助耿炳文在军中的威望,稳住近日浮躁的军心。
耿炳文毫不犹豫地应下,转身匆匆离去,带着堵在隧道外的将领们迅速离开,只留下了一头雾水的监军王忠,看着火药味扑鼻的隧道入口,眉头始终紧皱。
...
工坊内,李景隆看向留下的铁铉、平安、盛庸和福生,神情骤然凝重:“有新任务交给你们。”
“末将随时候命!”
“请少主明示!”
四人同时拱手,眼中闪烁着按捺不住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