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甲染血,快步走近,“燕军伏兵已尽数剿灭。”
方才他亲率朵颜三卫,会同南军五百精锐与锦衣卫,合力将残余燕军剿杀殆尽。
“宁王殿下辛苦。”李景隆转头,脸上已换上笑意,“只可惜又让朱棣逃了,否则殿下便是立下大功一件。”
“助景帅平定燕乱,本就是本王与大宁守军分内之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朱权摇头,眼中却难掩敬佩,“朱棣虽逃,可今日一见,景帅平定燕乱之日,必不远矣!”
他亲眼见识了李景隆的身手,也目睹了配备新式火器的南军精锐与锦衣卫的威力,这才恍然——南军自李景隆接手后连战连胜,绝非偶然!
他对这位勋贵之后早已刮目相看,更暗自庆幸当初的选择何其明智。
“那便借殿下吉言。”李景隆微微一笑,“这里的善后事宜就拜托殿下了。另外,还请多派人手,务必寻到朱棣的下落。”
“他既受重伤,想来走不远。”
“景帅放心,本王自当竭力。”朱权应下,当即传令照办。
李景隆不再多言,屈指吹了声口哨,白马应声嘶鸣,踏雪而来。
他轻抚马颈,翻身上鞍,缓缓向大宁城方向行去。
...
五日后。
清溪客栈外,朱权一身戎装,早早等候在此,只为送别李景隆。
良久,李景隆一身素白衣衫走出客栈,眉宇间仍凝着一丝凝重。
“殿下军务繁忙,何必亲自来送?”见朱权肃立相候,李景隆嘴角漾起笑意。
“景帅初来大宁时,本王失了远迎,已是失礼。”朱权抱拳笑道,“如今景帅决意继续北上,本王自当亲送一程。”
李景隆亦抱拳还礼:“多谢殿下。我走之后,遵化、永宁二城,便拜托殿下了。”
五日前那一战后,他布下的全面反击计划已然展开:涿州、雄县尽数收复,盛庸十万大军已将北平围困,燕军军心大乱;趁燕军回援之际,郭英也已夺回兵力空虚的居庸关。
如今南军失地,仅剩离大宁较近的遵化、永宁二城,李景隆特意找到朱权,将这两座城的收复之功,顺水推舟让给了他。
只是连续五日追查,朱棣依旧杳无音信,这才是李景隆心头的疙瘩——只要朱棣一日未落网,平燕之战便不算真正了结。
“景帅放心,本王定将此二城夺回!”朱权语气笃定,“预祝景帅一路顺遂,攻克北平,平定燕乱,活捉朱棣!”
李景隆笑了笑,走下石阶,翻身上马。
“出发!”福生一声高喊,人马当即启程,直奔北平而去。
刑部尚书暴昭临上马车前,目光在对李景隆毕恭毕敬的朱权身上顿了顿,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忧色。
连亲王都对李景隆如此敬畏,何况数十万南军将士?若他日...
一念及此,暴昭不禁打了个寒颤,忙摇头驱散这念头,只盼是自己多虑了。
马蹄声在街巷中渐行渐远,李景隆一马当先,向着下一个战场——或许也是最终的战场,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