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尿骚味弥漫开来。
众人纷纷捂住了鼻子。
“哎呀,”有小丫头指着曹家的大声叫,“曹家婶子尿裤子了!”
曹家的忙并起双腿,可脚下那湿漉漉还在往外流的腌臜根本藏不住。
人群中已经响起了笑声。
菊香摇摇头。
即便是新夫人没有撵走曹家的,曹家的在府中也做不下去了。
脸面都丢尽了,往后还怎么支使得动人?
一说起来,人家都说曹家的尿了裤子,她还有什么脸面?
菊香不可怜曹家的。
曹家的仗着跟赵飞家的关系好,平日没少挤兑她们这些丫头。
谁去大厨房里提饭,必得被曹家的拉住奚落一番。
想要吃点好的,或者吃上正常的份例菜,都得给曹家的送钱。
菊香只是很可惜烟姨娘送给曹家的钱,上个月月底才送的,这还有小半个月呢,恐怕这个钱要打水漂了。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曹家的再也硬气不起来。
她低着头,老泪纵横。
“宝儿姑娘是赵大管事家的大闺女……”
“哟,一个管事家的闺女,还要用府里的东西去孝敬,怎么,赵大管事是你爹啊?”
曹家的脸色煞白。
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听了赵飞家的几句话,就给新夫人下马威。
她算老几?
赵大管事跟新夫人打擂台,还要吃几个哑巴亏。
她一个管厨房的,哪来这么大的脸,给新夫人吃剩饭?
曹家的后悔万分,可也已经迟了,眼下只能任由江心玥讥讽。
“你们赵大管事下晌还在撷芳馆,做主卖了张妈妈一家子和几个不听话的下人,只因这些人满心里都以赵大管事为先,嘴上口口声声说,是赵大管事撑起了这个家,我这个夫人就是个摆设,这可把赵大管事气坏了。”
江心玥忽然转过身,盯着看热闹的人群笑了笑。
她虽然不如乔如意柔美,却自有一股娇媚。
尤其是笑起来,唇边露出一对小梨涡,杏眼弯弯,似挂在天边的弦月,很是讨喜。
就算说出口的话没那么讨喜,冲着这张笑脸,心里头多少也舒服一些。
“大家伙说说,你们一心仰慕的赵大管事,是这样的人吗?我可不信他会苛待我这个刚进门的新夫人,这都是这起小人眼红赵大管事,故意往赵大管事身上泼脏水呢!”
众人都不敢吱声。
大家伙都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得出来,针对新夫人的举措,全是赵大管事两口子在后头支使的。
没有赵大管事撑腰,张妈妈和曹家的,敢这么干吗?
“夫人,”那对去岁才进府的姐妹花中的一个笑了,“你今儿个砸了大厨房,绑了厨娘的头儿,明儿个谁做饭给我们吃呀?我们姊妹俩晚上还没吃饭呢。”
江心玥不认识她俩,邱妈妈魏大娘等人又去办事,还没回来。
樱桃左右瞧瞧,见苏叶娇杏几个都盯着她看,便硬着头皮上前:“夫人,这是潍县的太康伯送给大人的孪生姊妹,姐姐唇边有一颗红痣,叫红英,妹妹叫红雪。”
江心玥仔细一打量,果然见那看着文静一些的唇边有一颗红痣。
开口说话的这一个活泼一些,唇边没痣,便是妹妹红雪了。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吃饭?”
红英拽了拽红雪的袖子,红雪却没搭理她姐姐。
“唉,去岁太康伯把我们姊妹俩送给大人,大人也没说要怎么安置我们,到如今,我们还是府里的姑娘,跟几个姑娘挤在一个院子里。”
“这当姑娘的月钱还不如做大丫头的,平日的脂粉头油,针头线脑,都得我们自己花钱买,想吃点好的,还得花钱打点厨房,不给钱,那就只能吃厨娘们吃剩下的剩饭剩菜。”
“我们姊妹俩哪来这么多钱啊,别的姑娘还能做点针线,我们可没学过,从小到大,妈妈就只教我们跳舞和弹琵琶,难道叫我们出去卖唱?真出去了,岂不是丢了大人的脸,那就只能挨饿了。”
江心玥眉峰微挑,这是到她这儿来告状了?
她伸长脖子,往红英红雪身后看了看。
“你们,”江心玥指了指各个院里来看热闹的丫头婆子,“你们这些人还有谁没吃饭的?”
众人都跟鹌鹑一样垂下头。
大家伙都交了钱的,只有穷鬼才没钱吃饭呢。
没人吱声,江心玥也不恼。
“这群厨娘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