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透了墨的棉絮,沉甸甸压在不卜庐的瓦檐上。守在榻边的宋亚轩抵不住倦意,趴在床沿浅浅睡去,呼吸拂过皓月露在被外的手腕,带着午后桂花粥的甜香。窗外的虫鸣忽然停了,只有药炉里残留的药渣偶尔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像谁在暗处数着心跳。
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悄然推开虚掩的窗,铁制的窗闩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吱呀声。黑影裹着夜雾滑进来,靴底沾着的泥点落在青砖地上,晕开小小的深色印记。他盯着榻上的人看了片刻,银白的发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呼吸轻得像羽毛——复活术的反噬让她连昏睡时都透着脆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黑影从怀里掏出块浸透乙醚的手帕,屏住呼吸凑过去。皓月的睫毛忽然颤了颤,似乎察觉到什么,刚要睁开眼,手帕就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她的身体猛地绷紧,手指徒劳地抓挠着空气,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欠奉,不过几息光景,挣扎就软了下去,彻底陷入昏迷。
黑影扛起她时动作粗鲁,撞到了床头的药碗,青瓷碗在地上摔得粉碎,药汁溅在宋亚轩的手背上。他猛地惊醒,看见那抹黑影正从窗口翻出去,皓月银白的发丝垂在黑影肩头,像条断裂的月光。
“放下她!”宋亚轩的喊声劈碎了夜的寂静,他扑过去时只抓住一片虚空,窗外已只剩晃动的树影。
外间的灯瞬间亮起,马嘉祺和丁程鑫撞开房门冲进来,看到地上的碎碗和空榻,脸色瞬间惨白。“追!”马嘉祺的声音带着冰碴,抓起墙边的长刀就往外冲,刘耀文扛着木桩紧随其后,木柱砸在石板路上发出咚咚巨响,惊得巷子里的夜猫四散奔逃。
黑影扛着皓月钻进璃月港错综复杂的小巷,脚步飞快如鬼魅。皓月的头随着他的动作晃荡,额角撞到墙根的石块,渗出血珠,顺着脸颊滑进衣领。她在昏迷中蹙紧眉头,嘴角溢出一丝极轻的痛哼,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跑了多久,黑影钻进一间废弃的仓库,推开暗门走进地下密室。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石壁上挂着生锈的铁链,角落里堆着沾血的鞭子和烙铁。他把皓月扔在冰冷的石地上,铁链哗啦一声缠上她的脚踝,锁扣咔嗒锁死时,她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像是做了噩梦。
“醒了就省得我动手了。”黑影摘,本该被千岩军关押,不知怎地逃了出来。他踢了踢皓月的腿,“没想到吧?你用复活术救回来的人,转头就把我们的藏身地卖给了七星,这笔账,可得好好算算。”
皓月在冰冷的石地上慢慢睁眼,眩晕和虚弱像潮水般涌来,喉咙里又腥又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刚想撑起身,就被头目一脚踩在胸口,剧烈的疼痛让她猛地咳出一口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不知道?”头目冷笑一声,捡起墙角的鞭子,牛皮鞭上的倒刺在火把光下闪着寒光,“那就让你好好回忆回忆。”
鞭子抽下来时带着破风的锐响,狠狠落在皓月背上。她像被火烧般痛呼出声,单薄的衣衫瞬间裂开,血痕顺着脊背蜿蜒而下。头目似乎嫌不够,又接连几鞭落下,每一鞭都带着十足的力道,打得她蜷缩成一团,银白的发丝被冷汗濡湿,粘在满是泪痕的脸上。
“说不说?”头目拽起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火光映在她涣散的瞳孔里,像两簇将熄的火苗。
皓月咬紧牙关,血沫从嘴角溢出:“我没有……做过……”
“嘴硬!”头目被彻底激怒,甩开她的头发,转身从墙角拖来个铁笼,笼子里铺着层薄冰,寒气直往外冒。他粗暴地解开铁链,把她扔进笼子,锁上门时发出刺耳的声响。“既然你喜欢救人,那就自己尝尝濒死的滋味。”
他提起水桶往笼子里倒水,冰冷的水瞬间漫过皓月的脚踝,顺着衣料渗进伤口,痛得她浑身发抖。水越涨越高,很快没过膝盖,没过腰腹,刺骨的寒意顺着毛孔往骨头里钻,她的嘴唇开始发紫,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原本就紊乱的元素力在体内疯狂冲撞,胸口闷得像要炸开。
“求你……”皓月的声音在水里发颤,她抓着笼壁的手越来越无力,“别……”
头目却笑得更狠了,他搬来块巨石压在笼顶上,然后猛地将笼子推入旁边的深水池。水花四溅中,铁笼带着皓月急速下沉,冰冷的池水瞬间吞没了她,咸涩的液体钻进口鼻,堵住了她的呼吸。
窒息感像无数只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肺部火烧火燎地疼。她在水里挣扎,手脚胡乱扑腾,却被铁链和笼壁死死困住。意识渐渐模糊时,她仿佛看见宋亚轩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