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只怕,与贺家脱不了干系。
姜明欢没来得及细想,裴砚舟却又突然出声。
“姜小姐昨日落水后,不向贺公子求救,反倒对那贺家画舫避之不及,可是在船上发现了什么异常?”
姜明欢自然不能说出她与贺怀谦的前世仇怨,但要说起异常……
“贺家画舫似乎比一般游船吃水更深些。”
姜父在工部任职多年,姜明欢自小耳濡目染,多少也有些了解。
“许是贺家画舫装饰繁复,载物颇多的缘故?”她微微蹙眉,带着点不确定的迟疑。
“原来如此。姜小姐倒是心细。”他顿了顿,展开折扇轻轻摇动。
微风带起姜明欢额前几根散落的碎发,拂过她微微泛红的耳廓。
但她似乎毫无所觉,只低垂着眼睫,盯着自己绣鞋尖上的小小珍珠。
裴砚舟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又迅速移开目光。
“茶也喝了,闲话也叙了。”他朝姜行山随意拱了拱手,“本王还有事,就不多叨扰了。”
说罢便悠然起身离去。
待到书房内只剩父女二人,姜行山紧绷了一早上的脊背终于松懈下来。
他缓缓坐倒在太师椅中,手指用力按着太阳穴,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女儿,千言万语堵在喉口,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欢儿,”他声音沙哑,“要我看,那贺怀谦,绝非良配。且按九王爷所说,若你执意与他成亲,只怕还要卷入什么纷争之中。”
“父亲,”姜明欢开口,眼神澄澈如水,“我不愿嫁他。”
姜行山手指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分明,方才在厅上,她还对贺怀谦依恋得很。
“我不愿嫁贺怀谦。”姜明欢一字一顿,清晰重复。
“女儿已看清了。”她的声音很低,却字字如锤,“看清了贺怀谦的虚伪,更看清了这桩婚事背后,贺家图谋的是什么。可是父亲,”她抬起眼,眼神清醒。
“贺家势大,户部盐引,京畿卫戍,皆在其手。我们永宁伯府如今还不足以与他们对峙。女儿方才,只是权宜之计。”
姜行山怔怔地看着女儿。想到女儿昨日遭受的凶险,想到她竟要如此委屈自己,强颜欢笑,姜行山心如刀绞。
“好啊。”他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看清了就好!是为父从前糊涂,没能护好你。”
姜明欢轻轻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望向城东的方向。
如今,还有另一件悬在她心头的大事。
她要尽快去看看外祖父,了解清楚他与贺家究竟为何争吵。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