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并未追击太远,掩杀了近千人,就相继回返。
车阵里,到底都是呻吟声和呼痛声,健保营的健妇们涌入战场,就地治疗伤兵。
割鹿军早已见怪不怪,但义从军只知道有这么一支千多人的女兵队伍,今次还是首次得睹真容,纷纷好奇的看过去。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一名性子急的健妇喝斥。
“说的就是你,满身是血,还眼珠子瞪的滚圆,想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赶紧躺下!”
这名健妇显然是个毒舌妇,把一名浑身浴血的义从军摁倒在地上,麻利的打开医疗箱,又三下五除二,把那人的甲扒了下来。
“哎唷!”
健妇可不温柔,下手重了些,那人一个哆嗦,连声呼痛。
“真没用!”
健妇瞪了过去。
还别说,这一眼瞪下,那人居然乖乖的闭上了嘴。
又有一名健妇端着盆清水过来,原先的健妇手脚麻利的取出消过毒的麻布,蘸上清水仔细擦拭血污,细心而又温柔。
那人只觉得触上自已身体的手指温软滑腻,再配上人家那细心专注的神态表情,哪还有半点凶神恶煞模样?
心里的紧张感缓缓的消减褪去,再抬眼偷偷一瞥,这名健妇其实不是什么美人,却是身材刚健饱满,眉目清秀,面色白晰,颇有一番韵味。
又有汗味夹杂着体香飘入鼻端,令他蠢蠢欲动,居然开始暇想了!
“乱想什么?呵,真是好胆!”
那健妇冷冷一笑,就蘸起稀硫酸擦拭伤口。
“咝~~”
那人痛的浑身一个激凌。
再看去,蹲身前的女子面罩寒霜、凤目含煞,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已。
一瞬间,头脑清明了!
王愔之走了过来,暗暗摇头。
不过实话实说,如此人般起了色心的伤患真不在少数,这些人恰恰应了句俗语:好了伤疤忘了痛!
但令他更加诧异的是,那些没受伤的义从军,面上居然有羡慕之色。
奴奴啐道:“真是贱骨头!姊姊们好心救治他们,却换来轻薄亵渎,好不要脸!”
王愔之呵呵笑道:“出征在外,老母猪赛西施,可以理解嘛,他们也不敢动手动脚乱来,还能不让人想了?
其实这样蛮好,轻松一点,气氛活跃一下倒也不错,何须哭天喊地连连磕头搞成一副感恩戴德模样?”
“哼!”
奴奴哼了声。
王愔之径直向前走。
“见过王郎!”
张绍正和其他郎君一起,清点着自家部曲伤亡,见王愔之过来,忙拱手。
“见过王郎!”
其余众人也纷纷拱手。
“与鲜卑人交手,可有什么感受?”
王愔之笑着问道。
“这……”
张绍向左右看了看,沉吟道:“鲜卑人的马上威风仆倒是没见着,不过下了马,步战毫无章法,仆家的部曲刚开始束手束脚,死伤颇重,但是摸清了鲜卑人的底细之后,却是越打越顺手。”
“好!”
王愔之赞许道:“有没有信心攻下尧王山?”
张绍一干人等顿时脸苦了,悻悻着说不出话来。
开玩笑,让我们去攻打山头?
王愔之又道:“攻下尧王山,我表兄为齐郡太守,其余表现突出者,可为长史、都尉!”
顿时,包括张绍在内,好几人心中大动。
齐郡治所临淄,是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的都城,自古以来就是繁华所在,如能镇临淄,对家族大有裨益。
可是伤亡能否承受?
王愔之笑道:“尧王山九座山头,未必每座都要攻下,择其两三座攻打即可,只须破去九峰环环相扣的地形,拓跋氏必然退却。
况且真正攻打还须等待一两日,待军中把投石机装配起来,作为后盾支援。”
“也罢,便依王郎所言!”
张绍看了眼众人,猛一咬牙,拱手应下。
毕竟王愔之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再推推托托,便是不知好歹。
好在还有个一两日的时间,可以与别家郎君充分协商,拟出作战方案。
尧王山上!
穆崇看着灰头土脸的长子和次子,心里憋着团火。
经初步估算,共折损拓跋氏骑兵近两千骑,杂胡超过四千骑。
其中长子穆遂留部占了六成。
等于是两万骑兵攻打,折损了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