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的抹起了眼泪。
“哎~~”
谢道韫与顾氏同声叹息,这一幕,给她们的冲击极大。
“阿母!”
贺江梅眼圈红红的,扯了扯顾氏的衣袖。
“山阴士民遭此苦难,皆吾之过也!”
王凝之以袖掩面。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再是高门贵种,见着这一幕,都难免不受触动。
“吃吧!”
薛银瓶从布包里,拿出个胡饼递去。
“谢谢!”
那妇人忙掩起残破的衣襟,接过胡饼,先咬下一小口嚼碎,用唾沫浸软,再喂给婴儿。
婴儿还未长牙,直接吞咽了下去,然后啊啊叫着,意思是还要吃。
周围一双双饥饿的目光投来。
“都拿着吧,没拿到的也别急,府君已经在调拨粮米了,一会就送来。”
薛银瓶把胡饼都分了出去。
女人们狼吞虎咽,分明饿了很久。
那妇人也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眼神中尽是慈爱,却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往事,悲从中来,呜咽哭泣起来。
王愔之转头问道:“府君,城里可有牲畜鸡鸭?”
“这……”
王凝之为难道:“纵有也杯水车薪,牲畜鸡鸭多养在庄里,如今庄子大部已毁,怕是早沦为了贼人的果腹之物。”
薛银瓶提醒道:“郎君不是剿获了刘牢之的辎重粮草么,精锐战兵光吃谷物可不行,或会备有肉干。”
“去看看,若有,全拿来!”
王愔之回头道。
“诺!”
有军卒跑开。
王愔之在那妇人面前蹲了下来,问道:“女郎如何称呼,哪里人?”
那妇人畏畏缩缩道:“妾贱姓秦,吴郡嘉兴人士,夫家姓刘,与妾同乡,亦耕亦读,可恨贼人来了,家业尽毁,妾也被贼人掳走,若非为这小儿,妾早已追随夫郎而去。”
“好了,苦难都过去了,今后会越来越好,好好活着,把孩儿教养成人。”
王愔之柔声劝了句,便问道:“秦娘子可会读书识字?”
“会的!”
“读的什么书?”
“列女传、诗经、论语。”
谢道韫听的心如刀绞,这女子可称才女啊,是地道的吴郡良人,并非高门显族,亦非乡里豪右,可见江东文风之盛,却是毁于一旦。
王愔之又道:“秦娘子可愿做教习,专门教授孩童读书识字?”
秦氏抿了抿嘴唇,瞥了眼王愔之,好一会,不是太好意思的问道:“郎君可给饭吃?”
“呵呵~~”
王愔之呵呵笑道:“不仅包吃包住,还按月发放钱粮,夏发夏布,冬发冬布,足够你们母子吃饱喝好。”
“愿意,妾愿意!”
秦氏现出笑容,忙不迭点头。
“陈归女!”
王愔之站起来唤道。
“郎君何事?”
陈归女远远唤道。
王愔之道:“甄别时再加一项,若有读书识字的,单独列出。”
“知道啦!”
陈归女跑了开去。
“阿母!”
贺江梅扯了扯顾氏,吞吞吐吐道:“小女也会读书识字,不如和这位姊姊一起教授孩童罢。”
“胡闹,都要嫁人了,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顾氏斥道。
“世道凋残,郎君忙的脚不沾地,小女也想为这世道做些什么。”
小姑娘委屈的抹着眼泪,却偷偷翻眼望向王愔之,她知道自己这要求很过份,却仍抱有一丝幻想,希望王愔之能帮她说话。
毕竟都要是夫妻了嘛。
王愔之笑道:“夫人不必苛责,令爱有济世渡人之心,可见其心性纯良,应大加褒扬才是,不如这样,江娘子年齿尚幼,可于禀明家母后,把婚事定下,待及了芨再完婚也不为迟,在婚前,江娘子尽可自便。”
“嗯!”
贺江梅重重点头,一双明眸,笑的弯成了月芽。
“哎!”
顾氏重重叹了口气,不满地瞪了王愔之一眼。
“哎呀!”
王凝之却是一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