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深吸了口气。
他闭上眼，让呼吸沉到丹田，脑子里那些“该怎么射”“射不中怎么办”的念头，像退潮的水般慢慢退去。
再睁眼时，世界静了。
他的感知范围本只有周身一米，像层薄纱裹着身子。
可搭箭拉弦的瞬间，这层纱忽然拉长了，顺着弓弦往前飘，像条看不见的线，轻轻搭在了不远处的靶心上。
“咄！咄！咄！”
箭矢出去的速度快得带起了风，钉在靶上的声音闷得像打鼓。
一开始还有偏地，歪在靶心边缘，箭尾嗡嗡地颤。
可越往后，那根“线”越清晰，他甚至不用看，只凭指尖传来的那点震颤，就知道箭往哪儿去。
“咄！”
终于有一支箭扎在靶心正中央，箭尾的白羽抖了抖，像是在点头。
跟着是第二支，第三支……
他的手快得像装了弹簧，取箭、搭弓、拉弦、松指，一连串动作拧成了股劲儿，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无比酣畅淋漓。
肌肉掌控度涨了，先前要喘口气才能射出的速度，现在跟玩似的，射速比早先快了一倍还多。
当他再下意识地去拿挂在腰侧的箭袋时，才惊觉五个箭袋都已经空空如也。
他将目光投向前面的靶心，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扎满了箭矢，活像一只刺猬。
其中有小半的箭矢都直直地射中了靶心，而且基本上还都是后面射中的。
“小兄弟，箭术不错啊。”
有人在身后说话，方平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围了圈人，有老有少，都盯着他的靶看。
他在这馆里混了些日子，知道这待遇只有真高手才得见，嘴角忍不住往上挑了挑，却还是拱了拱手，没多搭话。
他取回箭矢，又特意将三十米的箭靶换成了五十米的，然后回来继续投入练习。
距离几乎翻了倍，那根“线”一下子模糊了，十箭里倒有七八支偏得离谱。
他不管，只是一支支射，直到那根“线”重新清晰起来。
但随着射的次数越来越多，先前那种奇妙的感觉又渐渐回来了。
等到练习了两个小时之后，他基本又已经能够百发百中了。
与此同时，围观的人群也在不断增多。
方平完全没有把有人围观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在这箭道馆里，这是一种很常见的气氛，围的人越多，反而越是一种荣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