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开封,为何不提前通知?微臣好早做准备。”
赵括年逾四旬,留着长须看上去仪表堂堂。
朱标却面色不善,挥挥手道:“赵大人,去将巡河御史、漕运总督,以及所有能找到的河官,都给本宫召来!”
赵括听出了朱标语气里的火气,哪敢耽搁?立刻叫人去找其他人过来。
而他小心翼翼地陪着朱标往里面走,道:“殿下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乏了饿了,微臣这就让府中的厨子准备晚宴,招待殿下您……”
朱标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赵括,道:“赵大人,外面的百姓饿得头昏眼花,你城北的施粥却连几粒米都没有,你觉得,本宫还有心思吃宴席么?”
赵括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极为尴尬,就在他进退不得的时候,一边身着飞鱼服的青年官员好心提醒,道:“赵大人,准备些茶水就好,不必麻烦。”
赵括立刻反应了过来,道:“多谢这位大人提醒,敢问大人名讳?”
青年微微一笑,道:“锦衣卫指挥使,杨帆。”
赵括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往后退了一步,就像看鬼一样看杨帆。
锦衣卫指挥使杨帆,大名鼎鼎的天煞孤星?凡是和他有接触的官员,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赵括见杨帆如见鬼,杨帆却笑眯眯地说道:“赵大人,初来乍到,还请赵大人多多帮衬才是。”
赵括挤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容,道:“杨大人客气了,辅佐殿下赈灾是下官的职责所在。”
此时的赵括心里慌得要命,不过他毕竟是久经宦海之人,很快冷静下来,领朱标等入府。
到了府衙的正堂,朱标发现赵括在这里摆放了开封方圆数十里的地形图、水域图,还在地图上还做了不少标注,涂涂改改。
朱标一直紧绷的脸色,在看到这些后稍稍舒缓了一些,他对赵括道:“赵大人有心了,看来你这些日子,都在忙于安置灾民,处置水患之事?”
赵括凑上来,小心翼翼地说道:“黄河决堤突然,开封附近受灾严重,臣等通宵达旦不敢怠慢,奈何开封物资有限,很多时候没办法兼顾所有灾民,哎!”
杨帆嘴角微微上扬,暗道这赵括当真有两把刷子,话说得比谁都好听。
杨帆与朱标还未到开封前,就派出锦衣卫暗中查访。
根据锦衣卫得来的情报,赵括这话说得半真半假。
官府第一时间处置灾情不假,但是在过程中,许多官员中饱私囊,可劲捞钱。
就拿城北的施粥来说,那根本不是粥,也就比清水好点算得上米汤罢了。
百姓勉强果腹饿不死,负责赈灾的官员却赚得盆满锅满,百姓没有意见才奇怪。
以上种种,被赵括用一句“开封物资有限,没办法兼顾所有灾民”轻飘飘地带过,不愧为官场老手。
很快有人沏茶端上来,朱标就在正堂里面,等待其他的官员来府衙。
就这么过了小半个时辰,从府衙外匆匆赶来两个官员,巡河御史康明,以及漕运总督陆勇。
巡河御史康明,今年四十有二,浓眉大眼,来见朱标的时候一身的泥污,漕运总督陆勇与康明年纪相仿,也是风尘仆仆的模样。
“臣康明拜见太子殿下!”
“臣陆勇拜见太子殿下!”
二人双双向朱标行礼,朱标挥挥手,问道:“河道的情况,现下如何了?”
巡河御史康明眉头紧锁,说道:“决堤后,泥沙俱下,河道的情况不容乐观,若要重新修筑堤坝,疏通河道,至少要三四个月的时间。”
巡河御史有一项责任,就是“时加疏濬修筑”,康明在这上面,还是很专业的。
三四个月的时间……
朱标一听心情越发沉重,这三四个月的时间过去,可就耽误了春耕,那百姓后面的日子咋办,一场黄河决堤,带来的损失太大了。
朱标定了定神,说道:“诸位这段日子忙碌辛苦,都不要站着了,都坐下,本宫有两句心里话,与诸位讲。”
见朱标和颜悦色,康明、陆勇等人都稍稍放松了心情,原本以为朱标会过来狠狠训斥他们,没想到朱标意外地亲和。
“殿下言重了,这都是臣等的责任。”
“殿下长途奔波,这才是真辛苦。”
“多谢殿下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