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扬古闻言脸色有些难看,道:“我当然知道,我今日奉命前来,就是希望两位大人能劝说萨理彦罢兵。”
刘琏与吴亚夫对视了一眼,刘琏叫来侍者,耳语的两句,然后对布扬古说道:“布扬古勇士,我们先喝酒,等一样东西过来。”
布扬古摸不准两人的念头,只能陪着喝酒,心事重重不知道二人搞什么名堂。
推杯换盏之间,就这么喝了三杯酒,布扬古的脸色微微泛红,外面来了一位侍者。
侍者将狭长的锦盒放在桌上,刘琏指了指那锦盒,说道:“布扬古勇士,看一看吧。”
布扬古觉得奇怪,打开锦盒就看到了里面放着一柄刀,一柄满身伤痕的刀。
刀的把手位置沾满了鲜血,刀身上多处有豁口,已经劈砍地卷刃了,可想而知,它的主人曾经经历了一番多么残酷的恶战。
布扬古盯着那长刀,再看看吴亚夫与刘琏,说道:“两位大人,这是……”
吴亚夫轻声说道:“布扬古勇士,这是今天清晨的时候萨理彦派人送来的哲别的佩刀。”
吴亚夫叹息一声,说道:“萨理彦还写了亲笔信,声称‘不报仇,势不还’,一定要为手足兄弟哲别与其贞烈妻子复仇。”
布扬古盯着那伤痕累累的长刀,又好气又好笑,道:“萨理彦抢占了哲别的妻子,如今又装模作样要复仇?此事八成是他萨理彦做的,嫁祸给我们,萨理彦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刘琏摇了摇头,提醒道:“布扬古勇士,木已成舟不管此事是真是假,都无法挽回,这样,本官可以写一封书信往萨理彦处。”
至于书信能否拦住萨理彦,刘琏保证不了。
布扬古也知道刘琏、吴亚夫说的都是实话,他们能写信劝阻萨理彦,已经是极限。
毕竟,萨理彦占据着“大义”,为族人复仇,为手足复仇,说遍天下都说得通。
布扬古眼珠一转,道:“两位大人,您也知道我们九部的兵器装备,不如萨理彦,不知两位大人能否行个方便?”
大明对军械的管理极为严格,盐、铁这两样东西,都是定量向辽东之外输送的。
在布扬古期盼的目光下,刘琏与吴亚夫稍作商议,便同意了出售兵器给九部。
刘琏嘱咐布扬古,道:“非常时期,我二人只能为你们提供这些便利了,至于这仗能打成什么样,就看你们九部的了。”
布扬古千恩万谢离开,这次他也算是不虚此行。
但布扬古还在回去的路上,噩耗传来——萨理彦麾下的亲信完颜泽兵出濛溪山,进攻木兴河,一举击溃了木兴河的又一个部落。
建州女真兵分两路,从七月初到七月中旬,分别进攻蛟河、木兴河,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七场,只有进攻乌拉城一战受挫,其他战役打得干净利落。
半个月的时间,萨理彦已经掌控了蛟河,木兴河,威胁到海西女真与野人女真。
九部联军不得不重新汇聚在一起,商议对抗萨理彦军队的事宜。
辽东,七月中旬,辽阳城。
辽阳城,刘府。
刘伯温坐在池塘边,悠闲地捧着一卷书,道:“乌拉城九部联军,商议的结果出来了?”
辽东锦衣卫千户纪纲微微颔首,说道:“出来了,如青田公所料,九部兵分两路,一路进攻萨理彦、一路进攻完颜泽。”
九部联军于乌拉城聚首,商议了两日后决心与萨理彦开战。
蛟河一路由海西女真、吉里迷族、苦夷族进攻,木兴河一路由野人女真、赫真族、达斡尔族进攻。
刘伯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问纪纲:“纪大人觉得他们能赢么?”
纪纲想了想,说道:“我辽东在不断向九部输送兵器、铠甲,经过武装之后九部未必不是萨理彦的对手。”
刘伯温摇了摇头,说道:“老夫觉得不然,你想一想第一次九部讨伐萨理彦,为何会失败?”
纪纲脑子转得快,立刻反应过来:“分兵,这一次九部还是在分兵!”
刘伯温笑了笑,感慨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九部已经败给了萨理彦一次,这次不吸取教训依旧要分兵,恐会重蹈覆辙。”
刘伯温断定,萨理彦故意兵分两路让对方分兵,然后会暗中将兵卒汇聚到一处,效仿上一次将兵力凝聚到一点,全力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