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翰倒吸凉气。
“他们竟敢如此?!”
“他们有何不敢?”
杨帆冷笑。
“严家势大根深,党羽遍布天下,历史上……逼宫之事亦非没有先例。对于他们而言,只要最终能掌控大局,谋反的罪名,未必不敢担待!”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沉沉夜色,下定决心。
“故此,我们必须行动,而且必须快!要在局面彻底失控之前,找到那个足以扳倒张雨、万采的‘理由’,促使赵贞吉乃至更多尚有良知官员站出来!
必须让天下人看清楚,究竟是谁在祸国殃民,是谁在动摇国本!如此,或可挽救变法于万一,至少……能让江南百姓,少受些荼毒!”
屋内的空气凝固了,张翰和刘应节都被这大胆的计划和深邃的判断所震撼,但也看到了一线希望。
“具体该如何行事?”
刘应节问道。
杨帆转过身,目光锐利。
“事不宜迟,需分头行动,同时发力!”
“吕坤!”
他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吕坤。
“你心思缜密,擅长查探。你立刻动用一切关系,暗中查访张雨、万采二人自抵杭后的所有行踪。
尤其是他们与地方豪强、奸商之往来,搜集其贪赃枉法、滥用职权、甚至……有不臣之心的证据!记住,要隐秘,要确凿!”
吕坤重重点头。
“明白!
我这就去办!”
“刘应节刘大人!”
杨帆看向刘应节。
“你即刻秘密返回镇海卫,并以巡防为名,联络金山卫指挥使!你与他有旧,务必说服他,让他麾下的屯垦义勇做好准备。
一旦事急,需得他们出兵,弹压可能发生的恶性民变,甚至……必要时,需以武力阻止变法校尉队的暴行!”
刘应节面色一凛,深知责任重大,肃然应道。
“是!
我即刻动身!”
“张翰张大人!”
杨帆又看向张翰。
“劳烦你动用昔日门生故吏,秘密印制高拱高大人的一些旧日书稿、信件副本,尤其是那些论述变法需循序渐进、体恤民情、反对苛政扰民的文章,暗中在士林学子、乃至市井间散播。
要让舆论先动起来,让更多人看清何为真正的圣人之道,何为挂羊头卖狗肉!”
张翰点头。
“此事我来办!”
“而我,”杨帆深吸一口气。
“我将亲自去一趟葫芦山水寨,见一见副总兵陈祖德。水寨兵精粮足,且相对独立,若能说服陈将军在关键时刻予以支持,或能起到奇兵之效!”
众人领命,感觉一条清晰的行动脉络已然形成。
杨帆沉吟片刻,又道。
“此外,还需……给远在京师的张居正张大人,写一封密信。信中需将我等计划、江南实情、以及严家可能之祸心,详细禀明。
恳请他在关键时刻,务必设法向太子殿下,或向陈以勤陈阁老,剖白利害,让殿下明白,此乃严嵩构陷东宫之阴谋!
唯有放手让我等稳住江南局面,彻底清除严党流毒,太子殿下……方能真正自保!”
就在众人以为计划已定,准备分头行动之际,一直在旁边蹙眉沉思的吕坤,忽然抬起头,眼中闪过极度不安的光芒,他猛地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等等!先生,诸位!
我们……我们似乎漏掉了一个极其紧要的地方!”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向他。
吕坤脸色发白,一字一句道。
“南浔!”
杨帆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
“对!南浔!
我怎么把那里给忘了!”
张翰也是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站起身。
“南浔…那里不仅是机户云集、屯垦卫释放奴众多之地,更重要的是…那里曾是高大人在任时,处理‘杀民’案的地方!严家对此地,可谓恨之入骨!”
刘应节脸色发白,接口道。
“不仅如此,当初清理投献,南浔几家与严家牵连甚深的缙绅,也是被办得最狠的…他们若是要报复,南浔必然是首当其冲!那里的百姓…还有派驻当地的屯垦义勇…恐怕要遭殃!”
吕坤急促地补充道。
“先生,还有一事!金山卫屯垦义勇的几个头目,千总殷小虎,把总陆闰、俞七…他们都是南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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