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尽管信笺上钤着的是他那名义上便宜老爹贾赦的将军印信。
然而贾珏心底瞬间透亮,这准是他那位“贤良“二婶王夫人在背后捣的鬼。
荣国府掌印之权素来攥在二房手中,此乃阖府皆知之事。
贾赦纵是对这副身子骨的主人不甚待见,也断无勾结外敌取其性命的道理。
“王夫人,且等我回府再与你细细清算。“
贾珏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冷冽笑意。
“有劳挂怀。“
转瞬之间,他又恢复了那副浪荡不羁、心思澄明的模样。
“那侯爷,小的这便告退了。“
李振山望着贾珏,后颈处隐隐泛起寒意。
“对了,振山,你日后有何想法?”
忽然,贾珏问起这件事。
李振山愣了愣,一时间还真不知如何回答。
“你也是从宁东堡见证我一路崛起的人,以后就留在忠勇营,为我亲信吧。”
贾珏扬起笑容,伸出手去。
李振山听闻此言,自然是内心涌出狂喜。
侯爷这是真真切切将自己当做自己人了!
侯爷是什么存在,不世出的英杰啊!你要问数月前的自己,对于这个区区百户,打死他也想不到如此短的时间内便能拜将封侯!
有幸能跟着他,那荣华富贵弹指之间啊!
想到这里,他感激涕零,扑通一声跪下,双手抱拳:“多谢侯爷的赏识之恩,虽万死,难以报效!”
“必在有生之年,做好侯爷肱股,如臂指使,绝无二话!”
“好好,不必再说这些肉麻话了。”
“是。那属下先告退了。”
贾珏回头看着这一片苍凉而又旷远的辽东大地,心中百感交集。
初至之际,孑然一身,前路茫茫。
如今却已荣耀满身。
至于行李,他其实也没什么收拾的,但这次皇帝封赏的东西都送过来了,再加上之前从鞑子大军溃败,后续也发现了努尔哈赤的銮舆与临时行宫,在遗留下来的战利品里也搜刮了不少好东西........
一些自己不方便带走的,已经让先离开的各部带走了。
现在他身上最多的就是银票!
未几,历经数日跋涉,众人终抵山海关前。
彼时,孙尚礼早已伫立城门相迎。
“牛大人,贾大人,”
孙尚礼目光中满是敬仰,望向贾珏。
辽东一役,令孙尚礼对贾珏之才能愈发钦佩不已。
大军于山海关内休整一日,旋即再度启程。辞别山海关时,贾珏心中满是欢愉。休整期间,孙尚礼寻至己处。
一番交谈之后,贾珏方知,这位孙尚礼往昔亦曾于贾代善帐下听令。
此等人际纽带,本为荣国府所握,而今却尽归贾珏之手。
“唉,贾家那些不成器之辈啊。”贾珏一时语塞,心中五味杂陈。
坐拥如此庞大之人脉与关系网络,却未能善加利用与维系,终至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之境地!
......
辽东之地,有座偌大庄院。
此庄规模远超寻常大镇,聚居者逾万之众。
其中九成皆是贾家宁国府之佃农或雇工,大抵为走投无路之流民,抑或世代为奴之家仆。
执掌此庄者乃乌进孝,身为贾家世仆,数代皆在贾府为役。
至其这一代,竟擢升为庄头。
别看这庄子地处辽东这等“穷山恶水”之处,他却能在此横行霸道!
不仅年年盘剥佃农之租粮,还私下贩卖收缴之谷物。
山间物产,无论是皮草还是野味,上品皆藏于自家库房……
每年送往宁国府者,皆被他层层克扣!
再加上这些年各地灾祸频仍,送去之物愈发稀少!
好在贾家尽是些纨绔子弟,皆被他这等人哄得团团转。
一座三进大宅之中,
乌进孝翻阅着手头账册,眉头紧锁道:
“如今大老爷与小蓉大爷皆已作古,新家主乃是一位侯爷。虽为少年,可似乎并非易与之辈。”
他身旁立着一位二十余岁的青年,正是其子乌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