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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家父文宣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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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章 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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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剑砍在了叱列长叉的身上。

高殷挥舞的力道并不重,只是将他的朝服割出一条狭长的印子来,绛色的纱质单衣被割为两条红袖,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以及带着伤痕的身体来。

叱列长叉没想到目标居然是自己,大惊之下,手下意识地去摸腰间,高殷和娥永乐等人见状,眼睛都直了起来,娥永乐充满了敌意,而高殷更多是讥讽神色:“叱列卿遇袭,是想要拔剑了?好啊,就用朕手上的这把吧!”

说着,将手中的短剑转向,把柄递了过去。

上面像是有着剧毒,将叱列长叉逼得连连退后,甚至撞倒了数名同僚,他惊慌失措地跪下,不断磕头讨饶:“至尊勿戏言!勿戏言!”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高殷伸出脚,将那颗皮球一样不断弹动的头颅踩住了。

就和刚刚一样,力道并不轻,但帝王的威势凌驾于他的尊严之上,使得他轻轻抬首就能挣脱羞辱,他却不敢乱动,唯恐至尊的玉足从他脑袋上滑落,被至尊视为反逆的象征。

从足上传来的力道没有变得更深,让叱列长叉忍不住松了口气,直为自己没有让至尊继续生气而喜悦。

忍耐,无论多厌恶,此刻都要忍住,这个小皇帝……!

高殷抬起手指,短剑在他的指间旋转,像是在寻找着下一个牺牲品:

“谁还想杀了弥勒?大可来我手中取走此剑。”

“或是想杀旁人,亦可由此取刃!”

高殷嘴上说着任臣自为,心眼已经提吊起来,只觉得脚下化作一片泥潭沼泽,自己正慢慢陷进去。

他做好了准备,若真有人敢上来碰这把匕首……那便将晋阳的将领,全部杀死……!

高睿默然不语,现在不是他出头的时候,即便能解至尊一时之围,却会让自己惹上一身骚。

他的目光寻上了说话最有分量的男人,见他望过来,段韶下意识地想退避,很快也反应过来:有什么用呢?

总是要表明立场的,不表明也是一种表明了。

段韶微微叹了口气,向着至尊施礼:“众将一时激切,冒犯至尊天威,实是死罪!恳请重罚!”

段韶的开口,给许多人指引了方向,他们赌咒发誓:“断无不忠之心!”

高殷的威慑打在了棉花上。

这个场景,看起来是高殷占优,众臣都拜服高殷的气势,不敢直面他的锋芒,但离开了这里,他们便会迅速地调整心态:废话,谁会在皇威炽盛的朝堂上,诸多禁卫的刀兵前,毫无道理的跟皇帝对着干呢?那不是存心找死么?

可宇文邕的出身,真的让他们如此咽不下这口气吗?肯定不是,只不过想借着攻击宇文邕的由头,扛着政治正确的大旗来反对高殷而已,就像当初元旦时,贺拔仁以关心娄昭君为名义给高殷上眼药,是一个道理。

而没有一个领头的人物,高殷也不能真的下手去大力惩罚周超等人,他们虽然殿前失仪,但到底未曾犯下大错,这个时候以殿前失仪治他们的罪,即便治得合理、应当,也会生出额外的纷怨来,认为高殷是在故意针对他们。

就好像一个官员给一个罪犯判刑,判决十分适宜,但若是被爆出官员年轻时被罪犯欺凌、追求过罪犯的妻子而失败等流言,那么官员的风评必然下降。

不是什么事都能靠自己坐着正就没有问题的,谣言攻击的就是最脆弱、最显人性之恶的地方。

对高殷而言,他和晋阳最脆弱的地方就是互相不信赖。从高澄时代,君主就无法压服这些老将,到了高殷更是矮了一大辈,对晋阳诸将而言,经济收益和军事地位不断被打压,逐渐有被替代的风险了,而且斛律金、贺拔仁的冤屈,还在宣德殿中阴魂不散呢!

他们口口声声说忠,但这忠不能信赖一毫半分,因此高睿才用眼神示意段韶出马,此时的段韶是链接双方的重要桥梁。

段韶能做什么?他是晋阳最大的勋贵,还是两代至尊的拉拢对象,只要不是想做皇帝,能做的也只有不得罪任何一方,和稀泥了事。

因此他开口,就是给胡来的将领们定性,类似于父母教训孩子的“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将领们知道这不是段韶的真态度,而又隐约给了高殷一个台阶下,高殷只要顺着说一句“算了算了”,这件事就过去了,真可谓成全双方,做足了体面。

可高殷不甘心。

这样闹事,到头来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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