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页边缘卷着毛边，铅笔字被煮饺子的水洇过，却依然工整：\"第三步，揉面至三光：手光、盆光、面光\"，旁边用铅笔歪歪扭扭画着三个问号，另有一行小字：\"为什么我的面团像橡皮泥？\"
他指尖抚过纸面，忽然触到几处凹凸不平的痕迹 —— 那是她反复擦改时留下的铅笔印。再往后翻，是画的简易图示：擀面杖在面团上滚动的弧线，饺子褶子的捏法示意图，最后一页贴着张便利贴，是凌晨两点的字迹：\"目标：明天一定要让哥哥吃到我做的饺子\"。
\"这个......\" 丹洋刚想着伸手要合本子，却被石添轻轻搂住。她这才发现他睫毛在剧烈颤动，指腹摩挲着她写的 \"醒发\" 二字，他望着她着说不出话。阳光斜斜切过他的侧脸，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而她看见，有透明的水珠正顺着他下巴滴落，砸在本子上，晕开小小的水痕。
\"哎呀，怎么哭了......\" 她慌了神，伸手去擦他的脸，却把自己脸上的面粉蹭到他皮肤上，她想着开个玩笑来缓解一下石添此时激动的情绪：\"是不是...... 很难看？是被我包的饺子丑哭了吗？我第一次包，其实教程说要......\"
石添忽然低头拿起她的手想吻一吻她的指尖，石添的指尖刚触到丹洋的手腕，立马顿住。她的手悬在青瓷盘上方，指腹还沾着星星点点的面粉，而曾经那抹总是修剪得精致圆润还带着闪耀小钻石的美甲，此刻竟被剪得极短，露出淡粉色的甲床。
他立即想起上周打电话时，她还兴奋地跟他说要去做一个樱花图案的美甲，此刻甲缘甚至有些泛红，显然是仓促修剪时留下的痕迹。
\"你的指甲......\" 他声音里满是疑惑，托起她的手，在阳光里仔细端详。丹洋想往后缩，却被他轻轻按住指尖。她看见他睫毛剧烈颤动，水珠大颗大颗落在她手背上，烫得像夏日骤雨。
\"刚才和面的时候剪的......\" 她忽然慌乱起来，耳尖红得要滴血，\"太长了，和面的时候总沾面粉，剪短之后就方便多了......\" 她抿着嘴笑，指尖无意识卷着围裙带子，却不小心扯下一根线头。
石添将她的手举到唇边，轻吻她每一片指甲。这个吻带着咸涩的泪味，落在她泛红的甲缘上，像在亲吻一道勇敢的伤疤。他记得她曾说 \"美甲是女生美丽的盔甲\"，此刻这盔甲却为了他变成了温柔的软肋。
\"疼吗？\" 他哑着嗓子问，拇指摩挲着她食指上的小缺口 —— 那是剪指甲时不小心留下的。丹洋想摇头，却看见他眼里翻涌的浪潮。
\"不疼的。\" 她轻声说，伸手替他擦泪，却把面粉蹭到他眼皮上，\"你看，现在揉面可顺手了......\" 话未说完，石添已经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吸气时闻到她指尖残留的面粉香。
\"以后别这样了......\" 他的声音闷在她头发里，像在埋怨又像在心疼，\"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改变自己的爱好和个性，明白吗？\" 他握住她的手，与自己的十指交叠，看着她短得可爱的指甲插进他的指缝，\"这样的你，让我觉得心里好难受。\"
丹洋擦了擦他眼角流出的泪，安慰他说：“我说过要照顾你的，我现在觉得要照顾好你，并不是总在一起谈情说爱，更重要的是尽量去还原你喜欢的生活方式。对我来说，这指甲早晚都要剪掉，我也早晚要嫁给你当老婆！“说着鼻尖蹭过他衬衫上的纽扣。窗外的杨树叶子沙沙作响，阳光穿过她剪短的指甲，在他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像撒了把星星在人间。她想，原来爱从来不是保持完美的姿态，而是愿意为对方褪去盔甲，露出最柔软的软肋。
\"等指甲长出来......\" 她忽然抬头看他，眼里盛着狡黠的光，\"我就不去花钱做造型了，不过你要负责给我修剪呀！\"
石添低头看她，看见她睫毛上还沾着的面粉，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指尖掠过她唇畔：\"好，以后你的每一片指甲，都由我来守护 —— 不过下次想剪的时候，记得先叫我，别再弄伤自己。\"
丹洋轻推石添的肩膀：\"去卫生间洗把脸，咱吃饭吧。\" 自己则转身在方桌上摆好两副碗筷，往他的碗里倒了小半碟醋。青瓷醋碟与桌面相触时，发出清浅的脆响。
石添洗完脸出来，发梢还沾着水珠，紧挨着丹洋在小方桌前坐下。他目光落在青瓷盘里大小不一的饺子上，嘴角扬起笑意，筷子精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