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情不太好。”
石添情绪低落地说道。
“什么?天呀!”
电话那头的丹洋也是十分惊讶:
“这太突然了,他还很年轻呀!”
石添的话让她心口发紧。
“我也没想到……”
石添的声音突然哽住,像被掐断的琴弦:
“他昨天白天还说要喝我的庆功酒……”
丹洋攥紧被子边缘,指腹触到被角的刺绣花纹 。
走廊传来拖鞋声,她立刻把手机往枕头底下塞了塞,等脚步声消失才敢掏出来。
“我知道你很难过,”
她轻声说:
“但你答应我,别一个人扛着,好不好?”
电话那头传来石添走动的声音,丹洋知道他现在一定走到了窗边,去对着寂静的夜空发呆。
“我没事,只是......”
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浸过雨水:
“只是不知道没有洪总,公司以后会是怎样,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丹洋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在被子里闷闷的。
“他教会你很多东西,对不对?”
她把下巴抵在膝盖上:
“其实他一定也很高兴很欣慰,能遇见像你这样的徒弟。”
窗外天空忽然划过一道流星,石添的影子在玻璃上晃了晃。
“后天…… 去八宝山,送他,”
他的声音稳了些,却仍带着颤音:
“真的不愿意看到躺在殡仪馆里的他......”
“我陪你去吧。”
丹洋打断他,掀开被子一角透气,额角已经沁出汗珠:
“后天我们正好就放暑假了。到时候我穿件素色衣服,不说话,就在你旁边站着,紧紧地攥着你的手。”
她听见石添吸气的声音。
房间外的走廊又传来动静,这次是母亲打开门口的壁柜在找东西。
丹洋慌忙把被子重新蒙在头上。
“哥哥,”
她急促地说:
“今天不管多晚,你要是想说话,就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会一直开机。”
石添笑了一声,带着点苦涩的释然:
“傻丫头,你明天还要上课。”
丹洋又听见了他走动的声音,这肯定是他回到床边的脚步声。
“我没事,”
石添说,语气比刚才平静了些:
“就是突然觉得…… 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丹洋咬着下唇,想不出安慰的话,只好把手机紧紧贴在脸颊上,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石添的体温。
“睡吧,”
石添终于又开口:
“你后天不用陪我去,那种地方去了你会害怕的......”
石添刚要接着说,丹洋却抢先说道:
“就让我陪着你去吧,一方面是我担心你,另一方面我也是想去给洪总鞠个躬,替咱们家感谢他对你的栽培......”
听到丹洋这话,石添顿时感觉从眼底到心底形成一条温暖的“线”。
他的女孩总能做出这种让他感动到底的事。
挂掉电话时,丹洋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
她掀开被子,让空调的凉气漫进睡衣。
她翻了个身,把手机攥在手心,窗外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像极了石添强撑着的笑容。
丹洋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说:
“哥哥,别难过,我一定陪着你!”
石添挂了丹洋电话刚要闭上眼睡觉,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刘经理发来的消息:
“明早一起去订花圈?”
石添盯着对话框,想起茶水间里那人颤抖的手,又想起洪胜总说:
“刘胖子其实是个厚道人。”
他发了一个字:
“好。”
石添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终于明白:
有些离别不是终点,而是另一种传承的开始。
就像洪胜留下的“以道驭术”,就像梁文斌手中的美工刀 ——
所有温热的、锋利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