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种威胁的话说一两句就行了,他不过是要让池臻长长记性,也要让他从小就断绝这种总是喜欢自虐的不良心理。
……只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他对自已心生厌恶。
赛斯蒂尔感到麻烦,他边往回走边思索,没有留意到小孩偷偷往上看的目光——那里面的瞳仁颜色漆黑,畏惧恐怖鲜少,探究兴味则居多。
“站去那边。”
赛斯蒂尔在回去的路上便已经用神力将池臻的伤口全部修复,他打开房门,盯着池臻走了进去。
池臻有些犹豫,他进门的间隙屏住呼吸,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
他之前准备好摆在桌上的香水已经被人倒了,只留下了空壳。
赛斯蒂尔显然已经发现了池臻的小动作,此时房间里面窗户大开,里面都是被重新清洗过的味道。
池臻暗暗瞥了眼赛斯蒂尔的脸色,他见赛斯蒂尔并没有要找他算账的意思,这才走进去站到了书桌旁边。
赛斯蒂尔已经将新的床单被褥都拿了过来,找这些东西费了他不少劲,也遇到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人阻拦。
赛斯蒂尔没什么好和他们说的,他将他们全都打晕后,便把这床全新的被褥拿到楼上,全都铺到了池臻的床上。
自已睡这么好的蚕丝被,却让孩童睡烂布臭棉。无耻,也没有道德。
赛斯蒂尔脸色难看。
池臻站在旁边看着,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的神经紧绷和过度劳累,他眼前发黑,忍不住踉跄两步,只靠着书桌才勉强站立。
“到这边儿来。”赛斯蒂尔留意到池臻的状态,让他走到了床铺边。
对于池臻来说,有时候命令比商量更管用。
池臻眼皮掀了掀,自觉走到了前方。
“今晚你就睡这上面,被子都晒过了,没虫,也暖和。”赛斯蒂尔握住池臻的小手,他捏了捏他的掌心,问道,“饿不饿?”
池臻不知如何回答。
他对赛斯蒂尔的警惕远没有到消除的地步,但饥饿感席卷而来,他还是忍不住滚了滚喉结。
……相信他,还是不相信他?
池臻沉默着。
赛斯蒂尔也没有着急,他在一旁等着,直到近十分钟后,池臻拿笔在纸上写了字。
[撕下胶带后,你可以打我屁股。]
赛斯蒂尔偏头。
[但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绑新的胶带?]
这一句写出来时池臻都有些犹疑不定。
他完全没有和监管者讨价还价的资格,现在写这些……也不过是觉得这个新来的监管者不熟悉规则,好骗也好说话。
“我说过,你犯再大的错也不应该受到这种惩罚,我不会这样做。”赛斯蒂尔看过纸上的字,他放轻语调道,“你相信我吗?”
池臻定定地看着他。
相信一个监管者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他饥肠辘辘,饿得几乎将要昏厥。
池臻嗯了声,点了点头。
“不用怕,我给你解开。”赛斯蒂尔拉过旁边的座椅,池臻小心翼翼地坐到上面,已经习惯性地皱眉抓紧了座椅边角。
这些胶布在他脸上裹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每次解开不到十分钟,又会重新裹上,甚至旧上加新,一层一层逐渐厚重。
赛斯蒂尔见池臻脸上有的皮肉已经凹陷,黏在了胶带上面,不由得眉头微蹙,用神力屏蔽了池臻的痛觉。
撕下这一层胶带与撕下池臻的一层面皮没有区别,赛斯蒂尔将胶带慢慢解开,逐渐见到了池臻下半张脸上,那早已被折磨得不成模样的皮肤。
红肿,破皮,甚至有的已经糜烂。
赛斯蒂尔咽喉哽住,他在那一瞬间仿若心脏受到凿击,莫名地产生了一点不明来由的恨意。
他在天堂养着的小恶魔,在这里就是这副模样。
“不要怕,不疼。”赛斯蒂尔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语句,他只是僵硬地重复话语,将神力全部渗入池臻的身躯,快速修复着他受伤严重的脸颊。
池臻嘴上嘴唇上都是胶水,已经凝固,赛斯蒂尔用了点时间将那里的胶水都溶解,让池臻得以张开口。
“感觉怎么样?”赛斯蒂尔看了眼池臻。
池臻早已做好了忍痛的准备,可怪异的,这次他没有感受到丝毫皮肉被掀开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