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罹点了头,他才转身。
房门阖上的轻微声响过后,室内一片寂静,九方瑾揉了揉额角,看向沈止罹,火气上涌的他,说的话也有些失了分寸:“你是想同你那个所谓的挚友一起,赤手空拳打上问道宗山门,对抗一整个宗门,然后还能全身而退,是吗?”
沈止罹眨眨眼,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他抠了抠手,小声道:“也没有这么顺利,我还需多历练,还要将褚如刃杀了…”
九方瑾眼前一黑,重重拍向轮椅扶手,斥道:“愚不可及!”
沈止罹骤然止了声,惊愕地看向九方瑾。
九方瑾喘了口气,脱力地靠在轮椅上,声音低沉:“我和叔祖谋划数十年,寻了无数法子,才堪堪摸清偃师覆灭是问道宗所为,他们抬手便能让偃师一族覆灭,你又有多少能力,有把握打上问道宗山门?”
沈止罹一怔,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又没说出口。
九方瑾撑着额角,又道:“你想的是,你家破人亡,养父被杀,孤家寡人,便不怕死了,或者,死在报仇路上,也心甘情愿,对吗?”
沈止罹抿唇,微微别开脸,九方瑾说的,同他想的一样,可九方瑾的语气让沈止罹明白,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对的。
“蠢货。”
九方瑾轻嗤一声,睁开眼,看向沈止罹。
“你天资不凡,寿数悠长,又身怀伟力,偃师族人凋敝,谁也不知晓会何时无声无息的消亡,你是我生平所见,最适合复辟偃师的人,你的命,比你想象的更加宝贵。”
沈止罹心头泛起酸楚,他向来孤身一人,来自亲人的关心,是他从未听过的。
九方瑾摇动轮椅,来到沈止罹身旁,握着他的胳膊,手无声打着细颤:“我知你报仇心切,可报仇不是凭满腔热血便可成功的,更需徐徐图之,若无机会,要学会隐忍蛰伏。”
沈止罹轻轻握着九方瑾已脱力颤抖的手,垂头看着已经烧的脸颊通红的九方瑾,重重点头:“我知晓了。”
听见沈止罹回应,九方瑾这才放松下来,重重喘了口气,歪倒在轮椅上,双目紧闭。
在沈止罹惊呼滕云越时,被传讯符惊醒的于唯萱慌忙朝此处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