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可你一边卖水果，还能顾得上学习吗？”
周淑芬悄悄抹了下眼角。
这些日子，她一直看着周海荣颓废。
如今他终于有了目标，她怎么能不感动？
可她又忍不住担忧，毕竟卖水果是体力活，再加上学习，这副担子未免太重了。
“我能安排好，您放心。
卖水果回来，周围也清静了，正好能安心看书。”
周海荣语气平稳。
他知道母亲的顾虑，也明白自己不能再让她失望。
他要把每一分钟都用在刀刃上，绝不再虚度光阴。
周海荣说话时眼睛亮。
他的背脊挺得笔直，整个人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
不再是那个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年轻人。
他终于找到了想做的事，心里也有了方向。
卖水果不只是为了赚钱，更是他重新开始的。
他要用双手挣来尊严，用努力换回母亲的笑容。
听他这么讲，周淑芬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她不需要儿子大富大贵，只希望他脚踏实地，别再误入歧途。
“好，既然你想明白了，那就好好干。
妈信你，只要肯下功夫，肯定能做成事。”
她笑着拍拍他的手。
她的眼神里没有怀疑，只有无条件的支持。
“我也这么想，这回我一定争气，您等着瞧吧。”
周海荣笑得灿烂。
从那以后，周海荣真动起来了。
他先是打听附近水果批市场的地址，又联系了几个熟人介绍的供货商，比较价格和品质，最终选定了一家信誉不错的摊位。
他联系了货源，天不亮就去进货。
白天守摊卖水果，然后晚上抽空学习。
每天凌晨四点，天还没亮，他就骑着那辆老旧的三轮车出了。
收摊后，便立刻翻开书本，一页页啃着知识点。
他在摊位旁放了个小马扎，旁边还夹着一本书和一个笔记本。
顾客一来，立刻收起来专心招呼。
人少时，他就抓紧时间默背公式、抄写单词。
哪怕只有五分钟，他也不允许自己呆或玩手机。
他知道，时间就是机会，每浪费一秒，离目标就远一步。
他这些变化，周丽娟也听说了。
她一听周海荣开始卖水果，冷笑一声。
“神经病吧？突然搞个水果摊，还跑到妈跟前装孝顺，真当自己是大好人了？”
在她看来，周海荣这样做，纯粹是丢家人脸。
她不仅在背后说风凉话，还特意跑来堵人。
她特意挑了个下午，化了精致的妆，直奔他摆摊的地方。
当时周海荣正忙着整理水果。
突然听见“哒哒哒”
的高跟鞋声。
他抬头一看，是周丽娟。
她穿着时髦，妆容精致，和这个嘈杂的街边摊格格不入。
他皱了皱眉，却还是挤出一丝笑容。
“丽娟？你怎么来了？”
“哟，二哥，你真在这儿干上了？我还不信呢，你脑子进水了吧？”
周丽娟满脸不屑。
“就这？你真打算一辈子蹲在这儿卖烂水果？”
“你咋来了？”
周海荣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
“我专程来看看你啊。”
周丽娟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
“还是二哥厉害，为了拿妈那点家底，真是豁得出去！
连这点小事都做得这么起劲。”
“你看这摊子摆得像模像样。”
她目光扫过整齐陈列的商品和贴在墙上的价目表，语气愈不屑。
“不止在妈面前装乖，连生意都真做上了。
照我说，这孝顺大奖非你莫属！
演得可真像那么回事。”
在周丽娟眼里，周海荣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
目的就是为了从周淑芬那里多分一点家产。
她觉得，周海荣只是比她和别人更会演戏罢了。
听着这些，周海荣心里一阵堵。
可他还是没吭声，手指继续整理着货品。
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混日子的人了。
他踏踏实实地活着，过一天算一天，干一件事成一件事。
他干这些，不是为了钱，更不是为了装样子给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