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鬼子会不会不来了?”
一名队员有些焦躁地低声问道。
赵擎的心也沉了下去。
他抬头看了看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不对劲!鬼子很可能改变路线了!撤!立刻转移!”
他果断下令。
队伍迅速而无声地撤离了伏击点。
赵擎留下几名机灵的队员继续在火车站和看守所附近监视,自己则带人想办法打听消息。
多方探听,甚至冒险接近了一些早起的、可能知道点风声的伪职人员经常出没的场所,终于,一个模糊但关键的消息传了回来。
昨夜宪兵队一支巡逻队离奇失踪,引起了鬼子的警觉。负责押运的军官担心途中遇到埋伏,临时改变了计划,决定暂不转移人犯,仍旧将他们关押在看守所内,加强戒备,等待进一步的命令。
听到这个消息,赵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还好,人还没被送走!只要人还在城里,我们就还有机会!”
但随即,更大的难题摆在了面前。看守所位于宪兵队大院内部,戒备极其森严,高墙、电网、探照灯、固定哨、游动哨一应俱全,根本没有强行攻打的可能。甚至连靠近侦察都非常困难。
“营长,这下难办了,我们根本没法接近啊!”
一名小队长看着远处那如同堡垒般的宪兵队大院,眉头紧锁。
赵擎沉默着,目光死死盯着那栋阴森的建筑,大脑飞速运转。强攻不行,伏击落空,时间却在不断流逝……必须另辟蹊径!
突然,一个大胆而危险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身边的队员们,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硬的不行,我们就来软的!混进去!”
“混进去?”
队员们都是一惊。
“对!”
赵擎压低声音,语气却异常坚定。
“想办法混进宪兵队,或者至少混进能接触到看守所的人员当中,摸清里面的具体情况,最好能和我们的人接上头,然后里应外合,再找机会脱身!这是目前唯一可能成功的办法!”
“营长,这太危险了!”
一名老队员急忙劝阻。
“宪兵队那是龙潭虎穴,进去容易出来难!万一暴露,那就是死路一条!您要三思啊!”
“是啊营长,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能不能制造点混乱,把鬼子引出来?”
手下们纷纷劝谏,都认为这个计划风险太高,近乎于自杀。
赵擎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凶险?但他看着东方越来越亮的天空,想着那些即将被运往异国他乡的同胞专家,想着司令员陈景行对他的信任和嘱托,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没有时间再想别的办法了!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赵擎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风险大,我知道!但任务必须完成!准备一下,我们想办法搞到合适的‘身份’,然后,跟我进这龙潭虎穴走一遭!”
他已然打定了主意,为了完成任务,为了救出那些对国家至关重要的专家,他愿意冒这个天大的风险。
康庄县城内,气氛一日比一日紧张。
赵擎深知时间不等人,他必须尽快与关押的军工专家取得联系。最初的几天,他尝试了相对稳妥的渗透方式。
他带着两名机灵的队员,盯上了每日固定往宪兵队运送蔬菜和日常物资的几个小贩。通过观察、尾随,甚至制造一些小意外,他们终于摸清了其中一个老农的路线和交接习惯。
在一个清晨,赵擎和队员在半路上“巧遇”了老农,借口帮忙,趁机摸清了箩筐的样式和交接的暗哨位置。
第二天,赵擎便亲自化妆,粘上假胡须,脸上抹了些锅底灰,穿上老农的破旧衣服,挑着伪装好的菜担子,混在了送菜的人群中。
宪兵队后门的哨兵检查得并不算特别仔细,主要是清点数量,随意翻看一下上层,赵擎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但他面色如常,甚至还学着老农的样子,笨拙地对着哨兵点头哈腰。
他成功混进了宪兵队的后院厨房区域。
然而,进入后院仅仅是第一步。关押人员的看守所位于大院深处,有独立的围墙和岗哨,从厨房区域根本无法靠近。
他试图借口送错东西或者寻找管事的人往里面探了探,立刻就被巡逻的鬼子厉声喝止,差点引起怀疑。
他不敢久留,卸下蔬菜后,便低着头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