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命令如同旋风般迅速传达到八路军各部队,一时间,整个晋西北乃至更广阔区域的八路军主力都开始了紧张而有序的大规模转移,以往相对固定的驻地模式被彻底打破。
对于文件中揭露的日军发展的间谍和特务名单,陈景行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首长,这份名单上的人,如果经过核实,确实潜伏在我们八路军根据地内部,那没什么好说的,坚决清除,绝不留情!但如果有些人不在我们的防区内,或者身份特殊,直接由我们动手可能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我的意见是,可以把这部分人的情况,‘有限度’地告知军统,让他们自己去清理门户。毕竟,这名单上不少可是挂着他们军统牌子的。”
总部首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景行同志考虑得周到。
就按你说的办。内部害虫,坚决清除!外部的,特别是军统的人,把名单给他们,让他们自己看着办!我们也正好看看他们的态度和效率。”
至于文件中关于晋绥军的那些军事情报,几位首长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这些东西,自然是我们的秘密,妥善保管,说不定将来能派上大用场。”
……
与此同时,在军统的一处秘密据点内,郑先生也收到了康荣县行动彻底失败、关键情报被八路军陈景行抢先夺走的消息。
“废物!一群废物!”
郑先生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的儒雅表象,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和茶水四溅!
他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对着面前噤若寒蝉的一众手下破口大骂。
“王上校是干什么吃的?!带着那么多人,居然能让陈景行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人杀了,把东西抢走?!最后还让人家全身而退?!简直是奇耻大辱!军统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他越想越气,更让他心如猫抓的是,他们现在根本不清楚那份被夺走的情报里究竟包含了什么!
有没有涉及军统内部被渗透的致命信息?有没有可能成为对手拿捏他们的把柄?这种未知和不确定性,让他坐立难安。
一名心腹手下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处长,八路军毕竟名义上还归属我们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指挥,受二战区节制。是不是可以通过上面,向八路军总部施压,逼他们把情报交出来?至少……也得让他们共享一部分吧?”
郑先生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他虽然觉得这办法有点掉价,而且成功率未必高,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也只能如此了!立刻以最快速度,向重庆和二战区长官部发电,陈明利害,就说八路军擅自行动,抢夺涉及抗战大局的重要日谍情报,可能影响整体抗日部署,要求八路军方面立刻无条件移交相关情报!”
在重庆政府和二战区的双重压力下,八路军总部果然收到了措辞强硬的电文。总部首长们商议后,决定将此事交还给“当事人”陈景行去处理。
于是,陈景行再次来到了梁城县,走进了郑先生那间熟悉的会客室。
这一次,郑先生没有再假意客套。
陈景行刚进门,他就猛地一拍桌子,先声夺人,厉声斥责道。
“陈景行!你好大的胆子!上次我已经明确告知你,此事由我们军统全权负责,你为何阳奉阴违,擅自带人潜入康荣县,抢夺日谍情报?!
你眼里还有没有上峰?还有没有军令?!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可能会破坏我们整个针对日谍网络的部署?!简直是无法无天!”
陈景行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他面色平静,等郑先生发泄完,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反驳。
“郑将军,此言差矣。打击日寇间谍,是每一支中国军队的职责。
鬼子间谍活动区域靠近我军防区,严重威胁我军安全,我军采取行动,合情合理合法。至于抢夺之说,更是无从谈起。
情报是从日本间谍手中缴获的,是战利品,何来抢夺一说?难道只有你们军统动手才叫缴获,我们八路军动手就是抢夺?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况且,若非我们及时行动,恐怕这份重要情报,早就被闻讯赶来的日军援兵接应走了吧?真到了那时,不知道郑将军所谓的‘全权部署’,又该如何向上面交代?”
“你……!”
郑先生被噎得一时语塞,脸涨得通红。
他知道在道理上站不住脚,而且这次见面主要是为了情报,不能真的把关系彻底闹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