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低声问道：“波提欧先生，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关于…关于我的未来，可能很艰难，甚至…充满危险。我时常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这条路真的能走下去吗？”
他没有直接提到复仇与母亲的事，但他眼中那股坚定与迷茫交织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以前，他总想灭了白虎公爵府，但今天看到戴浩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有些犹豫了。
毕竟从血缘上，戴浩算是他的生父，虽然霍雨浩总觉得生而未养，那就不是父亲，但让他弑父，总感觉有些禽兽。
波提欧轻轻摇晃着酒杯，凝视着那杯中闪烁的琥珀色液体，收起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语气变得沉稳。
“小子，听好了，人活一辈子，得有信，也得有怀疑。”
“你可以相信别人的善意，相信勇气的价值，也可以相信那些听起来美好得离谱的鬼话。”
“但是......”他语气一转，手指几乎要戳到霍雨浩的鼻子上，“你可别指望这些美好的东西会自动掉下来，砸到你头上！”
“机遇？公道？全得靠你自己去争取，去创造！”
“觉得路难走？那就对了！说明你走得没错！要是哪条路平坦得像条舞台，铺满了鲜花，那八成就是骗子挖的坑，等着你跳进去呢！”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洪钟大吕，粗犷中透出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仿佛在揭示宇宙间最简单而又最深刻的真理。
霍雨浩呆呆地听着，贝贝、徐三石等人也纷纷陷入了深思。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而带着赞许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沉思：“说得好！话虽粗糙，理却不糙。年轻人，确实该有这样的锐气和觉悟！”
众人回头，惊讶地发现星罗皇帝许家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欣赏的笑容。身旁则是面色严峻的白虎公爵戴浩。
除了波提欧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手中的酒液在杯中悠然晃动，其他人，无论是史莱克的还是日月的，几乎瞬间都站得笔挺，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拘谨。
毕竟这可是大人物啊！
“陛下。”贝贝作为史莱克这边的领头羊，第一时间微微躬身行礼，后面的徐三石、江楠楠等人紧跟其后，声音中透着一丝敬意，但也仅仅是一丝。
连向来活泼的唐雅也收起了嬉笑，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显得有些乖巧。
而日月这边的反应就复杂得多了。
笑红尘和梦红尘只轻轻点头，语气淡然，甚至带着一丝微妙的疏离：“星罗皇帝陛下，公爵阁下。”
毕竟算是敌对国家，所以对他们来说，保持这种表面的礼节已经是极限了。
霍雨浩感觉自己的脊椎仿佛被冰封一般僵硬，灵眸深处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三分仇恨，三分茫然，还有一分难以察觉的渴望，以及三分冰冷。
霍雨浩几乎是凭本能，跟着笑红尘他们，生硬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问候。
戴浩的目光几乎在瞬间就锁定了霍雨浩。
这个少年在赛场上的表现让他印象深刻，而如今近距离观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突然袭来。
他的眉眼轮廓，尤其是那双眼睛……
戴浩心中疑惑，记忆飞速翻找，却怎么也想不起合适的面容。
难道是感觉错了。
不对，这个少年，一定和他有关系。
最终，他将这种奇怪的感觉归结为或许只是眼缘，或者是对对方天赋的欣赏而产生的错觉。
所以为了这一丝眼缘，戴浩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依旧保持着军人特有的铁血腔调说道：“不必多礼。”
许家伟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日月战队那并不热情的回应，他的笑容依旧温暖，先是转向波提欧，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赞叹与一丝微妙的试探：“波提欧先生刚才的高论，真是发人深省。话虽粗糙，但理却不糙，年轻人确实需要这种锐意与觉悟，敢于质疑，更敢于去闯荡争取。朕听了，亦是受益匪浅啊。”
他的话中夹杂着几分刻意的恭维，似乎想要拉近彼此的距离。
波提欧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白牙在灯光下闪耀，与他略显苍白的改造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他随意地晃动着酒杯：“没什么高论不高论的，就是活得久了点，胡乱琢磨出点没什么用的道理，过奖了。”
波提欧的话语直白而粗犷，让习惯了下属阿谀奉承的许家伟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