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月凑在男人耳边道：“对了，萧璃，我们今天也看了个现场戏，你说，那‘青郎’是不是对‘娇娇’一点都不喜欢？”
萧璃沉吟半晌，从表面看，滕月猜的都对。
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里面没那么简单。
他方要开口，蓦然在四周听到一阵响动。
他定神去听，竟是在一墙之外的小路上的一座马车里传出的。
“……”那俨然是滕咏思的马车，而声音……
是他和怜贵人的！
“萧璃，你听到了什么？”
萧璃在她手心快速写着字，“听不清，他们的声音太小了，但能分辨出是滕咏思与怜贵人。”
他方写下一行字，就听见马车内传来男人的低吼，“我今日便豁出性命，与你清算个清楚！”
而后马车忽然动了，向前方疾驰而去。
“他们要出宫！”萧璃牵着她，“快，我们抄近路去朱门，坐上马车，跟踪他们！”
两个人紧赶慢赶，终于先滕咏思的马车，不知用什么法子躲过了搜查，出了朱门。
待滕咏思的马车一出来，他们便跟了上去。
“这怜贵人也是够大胆的，就这样出宫了。”滕月好奇：“萧璃，他们要去哪？你能听到他们讲话吗？”
“他们的马车里，现在没有声音。”
半刻钟后，马车穿过闹市，驶到了京郊一个废弃的院子前。
两人戴着面纱，一前一后进门。
这处院落极为破旧，萧璃扫了眼周遭，到了一个墙砖脱落的低矮处，拉着滕月上来。
不费什么力气就踏进了满是杂草的院子。
借着高大的杂草遮掩，两人蹲下，朝院中看去——
怜贵人从背后抱住滕咏思，泪眼迷蒙，“青郎，你当真不要我，不要孩子了？”
“你若有什么苦衷，告诉娇娇……”
“我不信，你会抛弃我，抛弃我们来之不易的孩子……”
滕咏思单薄的身子挺立，冷笑道：“来之不易？将特意给你调制的避子丸偷偷扔掉，好一个来之不易。”
“青郎，你别怪我。我、我以为那是你给我，用在老皇帝身上的。”怜贵人闻着他清苦的药香味，心快化了。
“沈芷溪，别装傻！”他用力去掰她的手。“也别再将别人当傻子！”
“我说过，越了界，就没法玩了！”
“青郎，”怜贵人见他发火，哀戚道：
“青郎，我知道这样做不对，违背了定下的承诺，但……”
她垂泪贴在他单薄的后背上，期期艾艾：“但我爱你啊，青郎。我实在太爱你了，可你对我若即若离，我不知道该怎样留住你，才……”
话未说完，身前男人骤然转身，两指嵌住了她的下巴。
“你再说一遍。”俊美瘦削的面庞满是凉意，阴冷无比。
女人灼热的眼泪烫在他手背，“我爱你啊……我爱你，青郎。我从六岁那年，就开始爱你了。”
“你还记得，那个追在你身后的小女孩吗？”
“是你，是你让她喊“青郎”，只给她一个人喊。你嫌我的名字不好听，给我起名“娇娇”……”
滕咏思骤然松开她，“够了！”
女人含泪凝着他：
“那时候，你身体不好，无法出府，你的娇娇就迈着小短腿，不怕高不怕摔的爬那参天大树。
闯入你的府中，你每次在臂……”
“后来，我家家道中落，父亲母亲去了外地，我和祖母便搬到了这破房子里住，换成了你来找我……你常带了好吃给我，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也通通都那给我看。
那段时间，虽然很穷，但我觉得很快乐。”
滕咏思指节发白，闭了闭目，“后来呢，为什么那个冬日，忽然了无音信？人去楼空？”
怜贵人凝着满地的杂草，“那年正月初三，母亲时隔三年，第一次从外地赶过来找我。她说……
父亲病重，要带我去一趟。”
“我来不及思考，便跟她走了。结果……”她声音发颤，下了全部的力气，“她将我卖到了青楼里。我苦苦哀求她、哀求老鸨放我出去，没有人理我。母亲哭着告诉我，只能将我卖掉，不然赎不回弟弟……”
滕咏思忽然“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