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起来是谁,宋鸢便扒着他的胳膊冲外面招手,“大哥,你不是回京述职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刚进城就听说你在这儿,福安院还走水了,我不放心,就来看看你。”
纪云帆身形挺拔,五官硬朗,因为常年在北境征战,身上带着一股出同龄人的风霜感,此时看着宋鸢的眼神却宠溺得像是在看一个小孩子一样。
“我没事的大哥,你先进宫述职,别耽误正事,晚点我等你回家!”
她受伤的肩膀被马车帘子遮着,纪云帆看不见她的伤,回京述职的事情关系到长阳府的安危,纪云帆便也不敢耽搁,“好,那你先回去,我晚点就来找你。”
说完调转方向,冲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纪云帆一走,宋鸢便立刻收起了笑容,用那副画上去似的端庄表情对着裴照寒,“你既然已经到了,就让海棠带着你去抓剩下的乾安余孽吧,我先去宫门口等我娘。”
裴照寒不甘心地拽着她的手臂,“你方才救了我的命,只凭这一点,我就不能轻易与你和离……”
“那是应该的。”
宋鸢打断裴照寒要报恩的言辞,“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你,你也是我叫来的,若是让你在这里丢了性命,那我宋鸢成什么了?”
她满脸的因为不洁而生出的自我厌弃和急于补偿裴照寒的惶恐令裴照寒的愧疚达到了顶峰。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着反正乾安余孽之霍渠和宋辞都已经落网,突厥细作中地位最为尊贵的太后身份也已经被确认,他干脆向宋鸢坦白身份算了。
但一想到上一个骗宋鸢的商牧野如今的下场,他的勇气就迅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