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道,我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致仕!
致仕!致仕!致仕!
重要的事情必须说三遍,是致仕!是回乡!是苟活!
“鄢年兄!”
见鄢懋卿神色疑惑却不说话,高拱继续正色说道:
“若如今是前朝正德年间,竖阉刘瑾当道之时,我便不劝你了。”
“不瞒你说,我的祖父官拜工部郎中,便是竖阉刘瑾当道之时。”
“那时朝廷暗无天日,官员若不贪赃枉法向其行贿,就会大祸临身,甚至祸及到家人。”
“我的祖父素来清正廉洁,不愿随波逐流,因此在朝中处境日益艰难。”
“之后朝廷气候一日不如一日,已无清廉官员的容身之处,我的祖父自知无力改变,于是主动上疏辞官,回到乡里隐居,周济贫民百姓,最终于嘉靖四年无疾而终。”
鄢懋卿真心喜欢这段高家往事。
从这段往事不难看出,高家老爷子与他才是同一类人,他的决定属实明智。
而高拱这个家伙则有点自以为是,明明不是苟圈的人,居然还想硬蹭。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却听高拱话锋又是一转,神色竟透出一丝亢奋: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当今皇上虽痴迷玄修,但若忽略这等私事,自登基以来他大力整顿朝纲、裁抑内官、力革时弊、还田于民,足可证明是一位励精图治的明君。”
“而继内阁首辅张璁之后,如今又有夏阁老这样的贤臣宰辅国事。”
“明君在位,贤臣当道,正是我辈大有作为的时候!”
“鄢年兄如今已经中了进士,即将入仕为官,若不借此良机施展抱负,将来岂不抱憾终身?”
说到这里,高拱的面色也微微泛起红来,似乎亢奋的有些过头,就连看向鄢懋卿的目光中也透着毫不掩饰的炙热。
“……”
看着此刻一片赤诚丹心的高拱。
鄢懋卿心中不免有些不落忍,差点没忍住向他剧透。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高拱的这片赤诚丹心,注定很快就会被现实浇上一个透心凉。
他只看到了执政前期的嘉靖帝,却不知中后期的嘉靖帝会变成什么样子。
事实上现在嘉靖帝就已经显露了一些端倪,太仆寺卿杨最的惨死就是证据,只不过高拱目前还尚未真正入局,无法看清嘉靖帝的真实面目罢了。
接下来过不了多久,就将迎来嘉靖一朝最黑暗的中后时期了。
嘉靖帝玄修怠政误国,严嵩父子把持朝政,与前朝正德年间刘瑾当道时,并无本质区别,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不过鄢懋卿倒也并不担心高拱。
透心凉归透心凉,看高拱现在这亢奋的状态,在历史上肯定也透心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