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登天,不是进士,胜似进士了!
毕竟就算是一般的新科进士,未能通过馆选成为庶吉士的话,通常也就在观政之后出任一个从七品或正七品的官职。
正七品通常都是下派去各个地方的知县,而从七品才有可能留为京官,去往各个堂部任职,并且可能一辈子都不得见皇上一面。
而这个“直文华殿东房中书舍人”的话,则专职奉旨书写书籍。
这已经可以直属于皇上的近臣内官范畴了!
许多既有背景又有家产的新科进士使了钱都抢不来这个官职,甚至比他这种翰林院修撰还要令人眼红……
这不是一步登天又是什么?
“小舅子……”
沈坤不但鼻腔发酸,心里也不自觉的泛起一丝酸意,叹了一声道,
“鄢懋卿不只是一个义士,还是你人生中的贵人啊。”
“翰林院有些人还自命清高,始终瞧他不上,却不知他早已超脱于整个翰林院之上。”
“连你都能受如此荫庇,他在翰林院怕也不过只是混个资历罢了……”
然后就又见吴承恩继续诚心叩拜:
“牛笔山人在上,请受在下一拜,在下若还有个待嫁的妹妹该多好啊……”
……
夏府。
“太子詹事?!”
夏言一时没拿稳手中的茶盏,“夸嚓”一声摔落碎了一地,
“鄢懋卿究竟藏了多少拙,竟能一举打破老夫的先例!”
想当年夏言亦是大名官场上的神话。
他从谏官开始,不到一年就做到了六卿之一的二品尚书,这已经被满朝文武评为史无前例的升迁。
可是现在,鄢懋卿不过二十岁出头。
竟就在一个月内,从一个无品无秩的庶吉士,成了正五品奉议大夫不说,还一跃成了正三品的太子詹事?!
这升迁速度,就连夏言也不能不摒弃过去的骄傲,重新审视这个敢对他开致命冷笑话的年轻后生。
而且不只是开致命冷笑话。
前些日子他还是内阁首辅的时候,鄢懋卿便敢与他针锋相对,逼得他这个旁人甚至不敢抬头的内阁首辅不得不作出妥协……
“如今细细想来,他恐怕不是胆大包天,而是早就有恃无恐了吧?”
夏言怎会不明白,朝廷官员升迁便是皇上好恶与意志最为直观的表现。
这足以说明鄢懋卿还是庶吉士的时候,便早已成了皇上的宠臣,而且可能还是目前朝中最为在意的宠臣。
而且皇上对鄢懋卿的拔擢还非常有技巧。
通常情况下,各部官员的升迁是避不开部选制度的,有时就算皇上亦不能为所欲为,否则恐怕引来一众朝臣上书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