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七个人坐下,连走动的空间都有了。
“咦?!”那黑发年轻人忍不住低呼,四下张望,“怎么回事?这地方……怎么突然变宽敞了?”
左若童眼中精光一闪,他清晰地感知到周遭空间结构那细微却玄妙的变化,眸光微亮,他修行多年,只听过空间术法,真正见过的次数不多。
“道友手段精妙,在下佩服。”
太渊微微颔首,随即切入正题:“左门长在门外想必已听得七七八八,对此事,有何高见?”
左若童尚未开口,那黑发年轻人已按捺不住,抢先道:“这还有什么好想的!东瀛宵小,派间谍窥我山河,绘制如此精密的军用地形图,明摆着没安好心!依我看,直接杀了干净利落!”
“长青!不得无礼!”
左若童低喝一声,制止了弟子的冲动。
随即转向太渊,语气缓和了些,“还未请教太渊道友在哪处仙山修行?说来惭愧,我总觉得道友名号有些耳熟,一时却想不起在何处听闻。”
太渊淡然一笑:“左门长客气了。我这个人不好热闹,不怎么参与异人界的纷争,只是前些年曾在一些报刊上写过几篇文章,或许因此薄有微名。”
“报刊文章?”左若童略一沉吟,忽然眼中闪过一丝恍然,语气带上了几分惊讶与确认,“莫非……道友便是那《大国崛起》系列的笔者——太渊先生?”
“正是贫道。”
“失敬!”
左若童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抱拳道,“我曾拜读过先生文章,字字珠玑,发人深省,不想先生不仅学贯中西,性命修为亦是如此深不可测。”
“左门长过誉了。”
左若童话锋一转,回到正题。
“既然如此,依先生之见,眼前这三人与这些资料,该如何处置?不瞒先生,我原本打算将他们就地格杀,资料尽数销毁,以绝后患。”
太渊目光扫过那三双充满恐惧与绝望的眼睛,平静地说:“我是打算去他们的老巢看一看。”
“顺藤摸瓜?”左若童立刻领会。
“正是。”太渊点头,随即看向那三名间谍,语气依旧平淡,“至于这三人……”
他话音未落,并指如剑,隔空轻点三下。
“嗤!嗤!嗤!”
指尖并无炫目光华,三人却同时身体一震,瞳孔瞬间放大,眼神涣散,已然气绝。
太渊随手一挥,一股柔劲便将三具尸体卷起,自敞开的车窗送出,落入窗外沉沉的夜色之中,无声无息。
他接着将散落的资料图纸仔细整理好。
左若童看着他的动作,眉头微蹙,仍有顾虑:“太渊先生,我还是觉得这些资料留着,终究是个隐患。且不说这精细到可怕的军用地图,单是那厚达数百页的社情调查报告,即便我看不太懂,也知道是东瀛人处心积虑想要之物,若流传出去……”
太渊将整理好的资料拿在手中,轻轻掂量了一下。
“左门长,不可因噎废食。资料本身无错,关键在于掌握在谁手中,又如何使用。东瀛人花了二十年,耗了无数人力物力整理这些,我们若直接烧了,才是可惜。”
太渊心里已有打算:到了北平,先把这些资料复印几份。
其中一部分交给蔡孑民,让学界看看东瀛人的野心。
其他自己先留着,等碰到合适的人再说。
里面的地理测绘、经济数据,对了解华东局势大有裨益,相当于平白摘了东瀛人二十年的“果子”,不用白不用。
见左若童神色间仍有犹疑,太渊便问道:“左门长可知,汉初名相萧何,为何能被刘邦评为第一功臣?”
萧何?
总理后勤,为汉军提供粮草兵源……左若童闪过这些记忆。
他若有所思:“还请先生指教。”
“不敢说指教,互相交流罢了。抛开其他功绩不谈,单说一点,”
太渊缓缓道,“当年刘邦军队每攻下一座城池,其他人都在争抢金银财帛、美人府邸时,唯有萧何,第一时间带人直扑秦朝旧衙,下令将其中收藏的所有律令、图籍、档案文书全数封存接收,妥善保管。”
“那些竹简帛书上,记录的可是整个天下的户口多寡、地形险要、关隘分布、物产情况乃至行政法度。”
“正是凭借这些一手档案,萧何才能足不出户而尽知天下事,为刘邦制定战略、治理国家提供了最坚实的情报支撑。前人(秦)栽树,后人(汉)乘凉,不外如是。”
左若童闻言,眼中最后一丝疑虑尽去,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