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走得早,离世前唯一的希望就是让我照顾好小竹。这些年,我和小竹相依为命,如果他走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坚持活下去的意义。”
“我懂。”
她死过一次,早已尝过至亲离世的苦,早已品过骨肉分离的痛。
所以,这一世,她更加珍惜这些极为容易被忽视、被当成理所当然,而实际上又最珍贵的亲情。
她是真的懂。
整整半宿,她忙到天亮才推开了屋子。
她见到了门外焦急等候的人。
看到燕三娘她并不意外,但看到段秋月她就有些意外了。
她只是看了段秋月一眼便将目光挪到了燕三娘身上。
不过一夜,燕三娘看着竟像是苍老了不少。
她浅笑,宽慰道:“你弟弟无碍了!这是我写的药方,一日三次,连续服用十日,淤血断骨处便可无虞。只是这伤筋动骨不是小事,往后还要辛苦你好好照顾小竹,我估摸着他至少也得在**躺三个月。”
“真的吗?”
“嗯。”
“那他怎么还没有醒?”
“他太累了,只是睡着了!让他好好睡一觉吧,你可以先准备一些稀粥小菜,等他醒了便能吃上。”
“好!”燕三娘抱住了程静书,声音仍还带着哭过的哑,道:“谢谢你!静书,真的谢谢你!你救的不仅仅是小竹的命,更是我的命!以后三娘这条命就是你的了。只要有用得上的地方,随你差遣。”
“举手之劳,三娘不必太放在心上。”
“小鬼,你可知你举手之劳挽救的都是活生生的命?三娘经营这酒馆多年,很是有钱,你大可开口要一笔诊金。”段秋月勾唇,上扬的丹凤眼流光溢彩。
燕三娘点头,“对对,我还未给你诊金呢!”
“你们俩就别打趣我了。朋友之间不谈这些。”
“哇!小鬼,你嘴上说着不喜欢哥哥,可你心里早就把哥哥当朋友了是不是?”
程静书摇头,“我指的是三娘,你只是顺带罢了。”
“为什么?我认识你比三娘早,论感情也是咱们更为深厚一些。”
“我和三娘一见如故。”
“那我还和你躺在一张**,用过一个浴桶呢!”
程静书:......
燕三娘:......
燕三娘看着程静书,欲言又止。
她说:“我进去看看小竹。”
清晨时分,寒气逼人。
程静书打了个喷嚏。
她掩面道:“抱歉!”
下一瞬,她就感觉温暖袭来。
段秋月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搭在了程静书的身上。
程静书拒绝,“我不冷。”
阿嚏——
段秋月含笑看着她。
好吧!
身体这么诚实,程静书也很无奈。
她披着段秋月的披风,与他一前一后漫无目的地走着。
“啊——”
她忽然叫了几声,疾言道:“我三哥哥呢?完蛋了!什么时辰了?大哥哥和二哥哥找不到我们肯定很着急!”
她话音刚落,一声清冷的“程小姐”就落入耳畔。
她抬头望去。
来人身着玄色锦袍,腰间坠着翡翠玉佩,额前有几捋碎发被汗水贴在了那冰冷的黑色面具之上。
他这副样子倒平添了几分不羁和风流。
程静书笑意**开,兴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她小跑着上前,问:“逐墨公子,您怎么来了?”
逐墨盯着她身上那件明显和她的穿着格格不入的披风。
他眸中墨色翻滚,语气听不出情绪,“一整晚你都在这里喝酒?”
“不是,我...”
“一整晚都和这个男人待在一起?”
“我没有!”
段秋月上前替程静书拢了拢披风,挑眉看向逐墨,道:“对,我一整晚都和书书在一起。”
书书!
程静书无奈道:“你别闹了。”
“我说得难道不是事实吗?我们把酒言欢、手撕敌人,你还给我取了名字呢!”
程静书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