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甚是。”
刘询缓缓开口,“然朕闻《礼》亦云:『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
朕虽承孝昭皇帝之统,亦不可忘生身之恩。”
夏侯胜的脸色不满,道:“陛下以嗣孙继统,已属殊恩。若再追尊生父,恐乱宗法,动摇国本这时,丞相蔡义颤巍巍地出列:“陛下,长信少府所言极是。孝昭皇帝在位十三年,德泽深厚。陛下若追尊生父,是置孝昭皇帝於何地”
刘询的目光扫过蔡义,心中冷笑。蔡义年逾八十,早晚得换掉。
他转而看向御史大夫田广明,却见其低头不语。
“陛下,”
韦贤突然出列。
“臣以为,追尊生父,乃人子之孝。然宗庙礼法,亦不可废。可否折中,追諡陛下生父为悼皇考,另立园邑,不入宗庙,四时祭祀”
韦贤的话让刘询心中一动。
有些吃惊地看向韦贤,他没想到此时韦贤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此言,如此一来也算是两全其美之法。
看著低首的卫贤他好似明白了什么,明白了韦贤的心思,这是想將自己这个皇帝从中摘出去,
而由他提出,如此自己也不用背上违背礼法的名声。
自己何德何能让其如此维护
夏侯胜闻言虽然还有不满,但却脸色稍雾:“大鸿臚之言有理。陛下可下詔追諡陛下先父为悼皇考,置园邑三百户,令长丞奉守。”
“准奏!”
刘询没有犹豫,此事也算是折中之法,既保全了自己的孝道,也重申了自己血脉传承,算是两全之策,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陛下,悼皇考一事已定,那卫太子諡號..::::
“不悔前过日戾,不思顺受日戾。”
这次刘询没有犹豫,朗声道:“孝武皇帝晚年大救天下,朕之祖父也当在赦免之列,既然赦免,就不当以罪论之。”
“但错就是错,子弄父权,却是不该,朕以为当以『戾”为諡號。”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继续道:“但身为人子,怎能无祭祀”
“同悼皇考之例,另立园陵,不入宗庙,单独祭祀,以全朕哀思之情!”
“眾位爱卿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霍光沉默不语,『戾”的諡號虽然有文过饰非之嫌,但並无否定孝武皇帝之意,只是对卫太子刘据性格进行评价,也算是勉强符合。
“臣无异议!”
霍光率先出声赞成,其他人当然也无异议,並且诸多大臣也都有同情之意,『戾”虽是恶諡,
但当和其父的“悼皇考”放在一起,隱约有平反之意。
但想到天子身份特殊,既是孝昭皇帝嗣孙,又是卫太子之孙。
若是不进行祭祀怕是又违背孝道。
“如此,可起草詔书,尚书台用印,布告天下吧!”
“臣等遵旨!”
刘询看到如此也鬆了口气,他为祖父刘据上『戾”的諡號,也算是符合眾臣的想法,也有警示后人之意。
祖父因『巫蛊之祸”被江充等人诬陷,被迫起兵诛杀江充,后因孝武皇帝误信谗言,派兵镇压,最终自杀。
从朝廷视角看,起兵对抗皇权属於『谋反』行为,按封建礼法可视为『过”。
戾”字表面上是对其“行为失当』的定性。
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刘据的反抗源於冤屈,孝武皇帝晚年亦后悔並建『思子宫”戾悼念,因此“戾”字也隱含了对其『遭遇冤屈而被迫起兵”的无奈承认,带有一定的同情色彩。
刘询以“罪太子之孙”的身份继位,需通过諡號问题向天下表明:其祖父的过错源於冤屈,而非本质叛逆,是正统血脉的合理回归,强化统治的合法性。
並且此意也有警示后人之意,你子弄父权,以下犯上,要是承认其起兵合理,那岂不是说今后要是有人同样如此,那也是合理的不成
就好比將来自己儿子因为受到了冤屈而起兵对抗自己,自己难道还要承认他是对的
此先例不能开,一旦確定无罪,那么后患无穷。
他可不想后世子孙来个“玄武门继承法”的潜规则来。
其他人对於卫太子的諡號颇有意见,但现在大將军和皇帝都已经同意,並且还是天子亲自提出的,他们也只能无奈接受。
刘询可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