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问天张了张口，喉咙莫名有些发紧。他见过张乐萱在人前温婉从容的模样，见过她在训练场上严厉肃穆的样子，却从未见过她这般——眼波流转间藏不住紧张，唇瓣微微抿起时泄露出一丝不安，连指尖在他手腕上虚扣的力道都泄露了真实情绪。
“乐萱学姐……”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你认真的？”
张乐萱的指尖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随即又轻轻松开。她抬起眼，眸中泛起一丝无奈，却又带着豁出去的决然。
“我连‘监视’你都承认了，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
低垂的柳枝被风吹起，擦过她的肩膀，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她浑不在意，反而借着这一步逼近的距离，将陈问天的手腕攥得更紧了些。“我只是……不想再等了。”
陈问天怔住。他所知道的张乐萱绝对不是如此，她的温柔、她的克制，向来都是史莱克学院内院的标杆，可此刻，她站在晨光中的湖畔，却像是撕开了所有伪装，倔强地袒露着一颗炽热到近乎莽撞的心。
“史莱克学院困了我太久。”
她轻声说道，“我不能再让你也变成下一个‘责任’。”
陈问天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张乐萱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你以为玄老他们为什么放任我和你接触？他们巴不得用我捆住你，让你心甘情愿留在史莱克……”
她的指尖缓缓上移，最终停在他的心口，“但我不想这样。”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在她脸上，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轮廓。她的睫毛在光影交错间投下浅浅的阴影，衬得眸光愈发深邃。
“我看到了你，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我自己。”
“我不会逼迫你，甚至于你的一切我都会支持，只求...在这之后，你不要把我当做一个工具......”
“我要的不是你的承诺，不是你的责任，我只是想……在你离开之前，告诉你我的心意。”
风骤然大了些，吹乱了她垂落的发丝，几缕长发拂过陈问天的脖颈。
史莱克学院...还是你牛逼！
一位天赋异禀，年仅二十四岁就已经是一位资深魂斗罗，未来可期的强者，硬生生被史莱克学院逼成这样。
当然，也不排除是张乐萱在对自己弄虚作假，演出来的一场戏。
倘若真的是一场戏，那么八成张乐萱也算是真情流露了。
年幼时满门被杀，被穆恩收养，然后一直到二十多岁都没有让她能够大仇得报；
还从小让其给自己玄孙当成童养媳的同时，任由自己玄孙追求别的女孩子；
现在在发现了陈问天超乎寻常的天赋之后，又转而让张乐萱来接近陈问天；
无缘无故，毫无关联的两人，孤男寡女该怎么接近？能怎么接近？！
穆恩，你是个狠人啊！
说开放吧，玩童养媳这一手；说保守吧，放纵玄孙在有童养媳的前提下追女朋友...
不愧是你！
喂饱斗罗冕下！
......
陈问天回过神，不由的感慨，不愧是冷血的政治动物，穆恩倘若不是出身史莱克学院，早怕是在任何一个帝国取而代之了。
比那什么沙比星罗帝国皇帝的政治手段强多了...
“乐萱学姐，还请你自重自爱，我自然可以接受你...但是你能够接受这样的自己吗？”
晨光洒落海神湖，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粼粼波光。张乐萱的指尖仍停留在陈问天的胸口，触感温热，似乎在感受他心跳的每一下震颤。她微微垂眸，睫毛的阴影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哀伤。
“自重自爱？”
她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些许自嘲，“问天，你觉得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她的指尖慢慢收回，却在即将离开的瞬间被陈问天一把抓住。他凝视着她，眼神复杂：“乐萱学姐，你值得更好的。”
“更好的？”
张乐萱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凄然，“什么是更好的？是守着那虚无缥缈的承诺，还是继续做个完美的大师姐？”
她挣脱他的手，后退一步，裙摆在晨风中扬起一个决绝的弧度。
“整整十三年，”
她抬起眼，眸中竟有泪光闪动，“从七岁到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