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道神纹在陈问天眉心隐没,天地间的异象终于开始缓缓收敛。
那悬浮于半空中的万千水珠,每一滴都如棱镜般璀璨,此刻却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缓缓坠落。它们砸在湖面上,却并未激起涟漪,而是瞬间凝结成一块块平整的冰晶,在夕阳下泛着淡金色的光晕。
湖面渐渐恢复平静,但湖水却不再如往常般清澈,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液态黄金质感,微微泛着光,仿佛整座海神湖都被注入了神圣的魂力。靠近湖岸的水草,根根笔直矗立,草尖上凝结着细小的金色露珠,像是被某种至高法则强行定格。
陈问天缓缓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原本流转于皮肤表面的金色纹路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更加细腻的肌肤质地,隐隐透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莹润光辉。他的指尖微动,一滴汗水从指节滑落,却在半空中化作一小块晶莹剔透的宝石,坠入湖中时发出清脆的“叮”声。
岸边,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轻易打破这份凝固的寂静。
“咕咚——”
湖底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动,紧接着,那道沉睡已久的庞大黑影——接近万年的墨玉章鱼——竟然缓缓浮上水面。它的触腕不再盘旋,而是静默地舒展着,暗紫色的表皮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金色脉络,仿佛体内的血脉受到了某种至高存在的共鸣。
章鱼缓缓移向陈问天,却在距离他三丈处停下,八条触腕轻轻拍打水面,像是在表达某种臣服或敬畏的情绪。
百年风狒狒依旧挂在树梢,不敢动弹,原本猩红的眼睛此刻却泛着淡淡的金光。
千年玄龟终于从壳中探出头,龟甲的纹理诡异地重组,形成了一道道古老的符文。
湖心的光影渐渐沉淀,陈问天安静地立在逐渐平复的水面上。他的发色已完全稳定为一种流动的暗金色,发丝根部带着些许类金属的光泽,发尾则如燃烧殆尽的余焰般呈现出渐变半透明。
几缕不驯的额发自然垂落,在眉心处投下细碎的光影,与正在隐没的最后神纹相互呼应。
他的面庞轮廓比先前更加分明,却不是坚硬的锋利感,而是带着某种造物主精心雕琢后的柔和棱角。
眉眼间距比原先开阔了些许,使得那份与生俱来的威严里糅进了令人心安的平和感。
当他垂眸时,眉尾会有几不可查的向下微压,天然形成一种专注而温柔的神情。但若抬眼直视,眸中流转的金色星河又会立刻唤醒观者骨髓深处的敬畏。
目光扫视之下,众多封号斗罗,这些几乎已经屹立于大陆顶端阶级的存在,居然有种想要顶礼膜拜的想法。
待神纹彻底内敛下去,就好似一切都回归了最初的常态。
湖面最后一丝涟漪归于平静时,陈问天的睫毛轻颤着掀起。那双眼睛已不见先前的星河漩涡,却沉淀着更摄人心魄的鎏金色泽——像是将整个落日熔铸在了瞳孔里。他微微侧首时,垂落的发丝自然分成几绺,在空气中划出液态黄金般的轨迹。
湖边的寂静被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破。陈问天转头时,眸中金色已完全褪去,只剩下些许残留的光晕在虹膜边缘流转。
最先扑过来的是霍雨桐,小姑娘像只受惊的兔子撞进他怀里,泪水将他的衣襟浸湿一片。
“让你们担心了。”
陈问天单手托住她的后背。
霍雨桐在陈问天怀里哭得发抖,温热的泪水浸透了他的衣襟。陈问天轻拍她的后背,动作比平时更加小心——他还没完全适应蜕变后的力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到怀中脆弱的少女。
“疼不疼?”
王冬儿终于忍不住凑上前,伸手想触碰陈问天的胳膊又缩了回去。
但陈问天如何会想不到王冬儿那别扭的心绪,当着众人的面,小凤凰自然有些不好意思。
大手一揽,陈问天毫不客气的将王冬儿一同揽入怀抱,再一次的重复,“让你们担心了。”
说着,也示意张乐萱几女上前。
远处传来言少哲的咳嗽声,几位海神阁宿老还站在原地。
言少哲的揶揄、仙琳儿的不满、蔡月儿的惊奇......
穆恩摆摆手示意众人退开,但眼神始终没离开陈问天轮廓变得柔和许多的侧脸。年轻人嘴角浮起熟悉的笑意,冲老者微微颔首:“让老师担心了,只是血脉能力的小突破。”
这话说得轻巧,但刚才还笼罩全场的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