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碰你哪儿了?”
朱露浑身发抖,拼命摇头。
“没有!他什么都没做!他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答应了而已……”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成了气音。
戴华斌盯着她,倏地松开手,后退一步,轻蔑地笑了一声。
“婊子。”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刀一样扎进她的胸口。
朱露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滚出去。”
他转身,背对着她,声音死寂。
“……华斌?”
“我说——”
他猛地回身,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
“滚!”
朱露踉跄着跌坐在地,半边脸迅速浮出鲜红的掌印,嘴角渗出一丝血线。她的瞳孔涣散了一瞬,泪水终于决堤。
窗外,暴雨倾盆。
雨声轰隆,覆盖了一切声音,仿佛连世界都在嘲笑她的天真。
她颤抖着爬起来,踉跄地转身,推开门,冲进了雨幕里。
——她没有回头。
——
雨水如注,冰冷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她的黑发湿透,沉重地贴在背上,束腰皮衣被雨水浸透,紧贴肌肤,勾勒出她单薄颤抖的身形。
她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膝盖重重砸进泥泞的地面。
“呜……”
压抑的抽泣最终变成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仰起头,任由雨水冲刷她的脸,泪水和雨水混合,冲刷着她嘴角的血迹。
“为什么……”
她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混着雨水滴落。
“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
她的声音被雷声吞没。
远处,一道闪电劈开夜幕,照亮了她跪在雨中的身影——狼狈、破碎、绝望。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一切都湮灭。
......
夜雨如幕,陈问天的靴底踏过青石小径,溅起细碎的水花。
史莱克学院宿舍楼顶层,两件宿舍合并为一间的单人套间静默矗立,高耸的尖顶在闪电映照下犹如一柄刺入夜空的利剑。
自从陈问天成为了穆恩名义上的弟子之后,便肆无忌惮的使用着特权。
当弟子之前住双人宿舍,当了弟子之后还住双人宿舍,那我这个便宜弟子不时白当了吗?!
他指尖摩挲着那封烫金信封,朱露的香水味早已被雨水冲刷殆尽,只余下纸张被浸湿后的柔软触感。瓷白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手掌忽然燃起一缕幽蓝火焰,信封在瞬间化为灰烬,被风吹散在雨幕中。
“无聊的羁绊。”
他低声呢喃,踏上台阶时,袖摆扫过栏杆上垂落的紫藤花,花瓣混着雨水簌簌落下。
钥匙还未插入锁孔,门却自己开了。
暖黄色的灯光流水般倾泻而出,烘干了雨夜的寒意。木质沉香混着奶油浓汤的香气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周身阴冷的水汽。
“回来啦?”
温软的嗓音像羽毛拂过耳畔。
张乐萱站在玄关处,素白的围裙带子在腰后系成精致的蝴蝶结,衬得那截腰肢愈发纤细。她手里还拿着汤勺,发梢沾着些许蒸汽凝结的水珠,显然是刚从厨房匆匆赶来。
陈问天眉峰微挑:“学姐这是擅闯民宅?”
“我让宿舍管理处给我配了一把备用钥匙,”
张乐萱晃了晃腕间银链,链坠正是一枚雕花钥匙,“这是作为史莱克学院大师姐的合法权限。”她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当然,如果你要举报我...”
话音未落,陈问天突然伸手撑在她耳侧的门板上。
这个动作让他湿透的前襟几乎贴上她的围裙,冰凉的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正巧落在她锁骨凹陷的小窝里。
张乐萱呼吸一滞,汤勺“当啷”一声掉在木地板上。
“学弟...”
她的嗓音突然有些哑,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围裙边缘。
暖光给她的侧脸镀上一层蜜糖般的色泽,连耳垂都透出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