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体内魂力不受控制地波动了一下,引得他喉头又是一阵腥甜,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他盯着陈问天,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陈问天!注意你的言辞!史莱克监察团的意义,岂是你能妄加揣测的?”
“执行任务是为了维护大陆和平,铲除奸邪,这是史莱克万年来的荣耀!你如此说话,是对历代先辈的亵渎!”
他必须站出来,不仅仅是为了维护玄老和监察团的权威,更是为了压下自己内心因那怪病和实力衰退而产生的惶恐。
通过捍卫学院的“正确”,他似乎能找回一些掌控感和存在感。
马小桃作为队长,虽然也对陈问天的态度不满,但她比戴玥衡更冷静一些,她皱了皱眉,看向玄子,等待玄老的定夺。
玄子浑浊的眼睛盯着陈问天,手里的鸡腿不知何时已经放下。
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那目光中带着一种审视和难以言喻的压力。
马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小子,”
玄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史莱克的荣耀,不是靠嘴皮子说出来的,也不是靠躲在学院里修炼就能继承的。监察团的任务,是责任,是历练,更是……一种必然的考核。”
陈问天却是翻了个白眼,开口道:“既然你们两个说的这么义正言辞,说什么维护和平,铲除奸邪这类冠冕堂皇的话...”
“那么能不能请你们告诉我,为什么如今有着史莱克监察团的斗罗大陆,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没有史莱克监察团,刚刚与斗罗大陆合并的日月大陆地区,至少百姓能够解决温饱,不再饥寒交迫?”
陈问天这突如其来的反问,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史莱克监察团那看似光鲜亮丽的外壳之下。
马车内,原本因戴玥衡的怒火和玄子的威压而凝固的气氛,骤然变得更加诡异和压抑。
戴玥衡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那股熟悉的腥甜味再次上涌,让他一时失声。
他苍白的脸上因激动而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中除了愤怒,更深处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
陈问天的话,他从未思考过。
史莱克的荣耀,维护和平,铲除奸邪……这些不都是天经地义的吗?
为何……为何会与百姓的温饱扯上关系?
马小桃和其他正选队员也陷入了沉默。
他们执行过多次监察任务,剿灭过为祸一方的盗匪,击杀过堕落魂师,他们坚信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是在守护弱者。
可陈问天此刻将“史莱克监察团”与“整个斗罗大陆百姓的水深火热”并列,将“日月帝国”(原日月大陆)百姓的相对安定作为对比,这种宏观而尖锐的质问,超出了他们平日思考的范畴,让他们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玄子浑浊的双眼中,那审视的光芒更盛了。
他缓缓地将剩下的鸡骨头丢出窗外,油腻的手指在衣服上随意擦了擦,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小子,”
玄子的声音依旧低沉,但那股沉重的压力似乎收敛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仿佛在透过陈问天看着别的什么,“你看到的,是表象。日月帝国……哼,那群依靠外物的魂导师,他们的安定,不过是建立在更严酷的阶级和更隐蔽的剥削之上。史莱克监察团的力量有限,无法改变大陆的格局,只能在其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剪除那些最明目张胆的邪恶。”
“力所能及?最明目张胆的邪恶?”
陈问天嗤笑一声,毫不退缩地迎着玄子的目光,“所以就可以无视根源?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大陆第一学院’的荣耀,却对造成这‘水深火热’的根源——两大帝国的腐朽、贵族阶层的贪婪、以及因杀戮之都毁灭而失去束缚疯狂滋生的邪魂师根源问题——视而不见?”
“玄老,您活了快一百年了吧?难道还和这些家伙一样,天真的认为,杀几个盗匪,灭几个邪魂师小队,就能称之为‘维护和平’了?这不过是扬汤止沸,甚至……是自欺欺人!”
“放肆!”
戴玥衡终于勉强压下了喉间的腥甜,厉声喝道,“陈问天,你太狂妄了!大陆局势错综复杂,岂是你一个十几岁的学员能妄加评论的?史莱克学院立足大陆万年,自有其深意和考量!”
“深意?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