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集团军的军区大门,再次紧紧关闭。
门外,那些代表着汉东省最高权力的黑色轿车,一辆接一辆地仓皇离去。
车里的每一个人,都带着满心的惊恐和不安。
沙瑞金坐在自己的车里,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他闭着眼睛,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赵援朝最后的那句话。
“到时候,我的坦克,可就不只是开到吕州了。”
这不是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宣判。
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汉东这片他曾经想大展拳脚的土地,现在变成了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药桶。
而引线,就握在那个年轻的将军手里。
他必须行动,必须用最快、最狠的手段,刮骨疗毒!
否则,等待他和整个汉东官场的,将是比塔寨被踏平,更可怕的结局。……
军区大门内,恢复了往日的肃静。
周守京站在指挥室门口,看着那些车辆远去,心里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军长这次,玩得太大了。
直接用军队的力量,逼着一个省的官场进行大清洗。
这种事,建国以来,闻所未闻。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无条件地,站在军长的身后。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从天边传来。
周守京猛地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警惕。
一架军用直-8运输直升机,正从云层中钻出,朝着军区的停机坪,快速飞来。
“有未通报的飞行器接近!”
他立刻通过对讲机喊道,“防空单位注意!”
“别紧张。”
赵援朝的声音,从他身后的指挥室里传来。
他已经转动轮椅,来到了门口。
“是我的人。”
赵援朝的目光,看着那架越来越近的直升机,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周守京愣了一下。
军长的人?
军长在京州,除了自己这帮警卫和参谋,还有什么人?
很快,直升机平稳地降落在停机坪上。
舱门打开,从上面走下来几名穿着笔挺军装的警卫。
最后,一个五十岁左右,身材挺拔,肩上扛着两颗金星的男人,在警卫的簇拥下,走下了飞机。
上将?!
周守京的瞳孔,猛地一缩!
看军装的样式和臂章,是来自京城总部的大领导!
这位上将,是什么人?
他来这里干什么?
为什么军长会说,是“他的人”?
周守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下意识地,挡在了赵援朝的身前,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担心,这是京城派来,问责军长的人。
毕竟,昨晚的行动,动静太大了。
然而,赵援朝却伸出手,轻轻推开了他。
“守京,去,把我的轮椅,推过去。”
赵援朝的声音,很平静。
“军长……”
周守京有些犹豫。
“去吧。”
周守京咬了咬牙,只能走到赵援朝的身后,推着轮椅,向着停机坪的方向,慢慢走去。
那位上将,也看到了他们。
他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警卫留在原地。
然后,他一个人,迈开大步,迎着赵援朝,走了过来。
他的步伐,沉稳而又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人的心脏上。
周守京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他能感觉到,从这个上将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久经沙场,身居高位的强大气场。
这种气场,甚至比他从自家军长身上感觉到的,还要厚重。
赵蒙生的眼睛,彻底红了。
他猛地转过身,抬起头,看着天空,仿佛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好小子……”
他背对着赵援朝,肩膀微微颤抖,“没给咱们七连,丢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复了情绪,转过身来。
“行了,别在外面吹冷风了。带我去你的指挥室看看。”
他的声音,恢复了上将的威严,“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现在,长了多大的本事。敢开着坦克,去踏平一个村子。”
虽然是责备的语气,但周守京却听得出来,那话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怪罪。
有的,只是好奇,和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