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低回,一个崭新的传说,正在寂静中悄然孕育。
正在这时,洞府石门传来一道沉闷的声音。
那沉闷的“咚”声,并非幻觉。
第一声响起时,像极了一块冻硬了的妖兽肉骨头砸在冰面上。
正低头撕咬着一块半生不熟、带着冰碴的“寒霜犰狳”后腿肉的陶玉虎,动作猛地僵住。
他抬起沾着暗红血沫和油脂的脸,铜铃大的眼睛先是茫然,随即寒光爆射,死死钉在洞府唯一的入口——那扇紧闭的、流淌着玉质光泽的石门上。
“谁?!”陶玉虎低吼出声,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撞出回音,带着野兽护食般的凶戾。
他丢开肉骨,庞大的身躯已如绷紧的弓弦弹起,受伤的左臂本能地护在身前,右拳紧攥,古铜色的肌肉在松弛的兽皮下贲张,整个人瞬间化作了蓄势待发的凶器,横挡在存放着大黄僵硬遗骸的角落前方。
洞府内那恒定流转的柔和佛光,似乎也被这突兀的声响惊扰,微微摇曳了一下。
滴答、滴答…灵泉滴落石洼的声音,此刻清晰得刺耳。
江朔正用一个破损的紫金钵盂小心地从灵泉石洼里舀水,闻声吓得手一抖,冰凉的泉水泼洒出来,浸湿了他本就破烂的衣襟。
他身体猛地一缩,像只受惊的兔子,几乎将整个身子蜷缩到角落里一块凸起的玉白色岩石后面,只剩下两只惊恐的眼睛死死盯着石门。
王付众靠在一块温润的玉璧下,正就着微弱佛光,用一把小刀费力地剔除一块妖兽腿骨上冻得发硬的筋膜,试图刮下一点聊胜于无的肉星。
敲门声让他手中小刀“当啷”一声掉在坚硬的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浑身剧震,老脸瞬间褪尽血色,惨白得如同洞壁,枯瘦的手死死抓住胸前的衣襟,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是被无形的冰手扼住了脖颈。
“咚…咚咚…”
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间隔更短,力道更沉,仿佛门外之人已失去了耐心,正在用整个身体或某种沉重的硬物在撞击。
那声音穿透了厚重的石门,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震得洞顶几缕垂落的石钟乳都似乎簌簌落下微不可见的玉尘。
死寂被彻底撕碎,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加粘稠、令人窒息的恐慌。
空气仿佛瞬间冻结,连灵泉散发的纯净灵气都带上了一丝凝固的寒意。
“外面…是…是什么东西?”王付众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濒死的恐惧彻底淹没了他。
他手脚并用地想往更深的角落里爬,动作却僵硬得如同冻僵的虫子。
“不可能有人!”江朔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否定,
“风暴还在…那罡风能撕碎一切!没人能活下来敲门!”
“咚!咚咚咚!”
更急促、更沉重的撞击声如同战鼓擂响,狠狠砸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
石门上那层流转的玉质光泽剧烈地波动起来,如同投入巨石的湖面,一圈圈急促的涟漪疯狂扩散。
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洞府的地面产生一阵微不可查却深入骨髓的震颤。
门外的东西,力量大得超乎想象,而且正在加速!
王剑秋的身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石门侧面一个凹陷处,背脊紧贴着冰凉刺骨的玉璧。
他手中那柄如同秋水般的长剑已然出鞘,剑尖斜指地面,森冷的剑气在剑身上游走不定,仿佛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此刻如淬了寒冰的鹰隼,死死锁住石门,瞳孔深处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冻彻骨髓的阴鸷和疯狂燃烧的戾气。
他没有看任何人,声音压得极低,如同从齿缝里挤出的寒风:
“布防!秦玄青,你那佛门金身不是炼成了吗?顶到前面去!”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带着一种将他人推出去挡刀的冷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秦玄青身上。
秦玄青盘膝坐在那具淡金色佛骨遗骸不远处的碧玉蒲团上。
在敲门声响起的刹那,他枯槁的面容上,那层因长期受伤和阴寒侵蚀而盘踞的青灰死气骤然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光泽,仿佛蒙尘的古玉被拭去了尘埃。
更惊人的是,